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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陈二的情绪一闪而过,声音低沉温柔问陈八。
陈八回神,怯怯后退两步,才说:“......我是来找大表兄的。”
贺提就上前几步,笑着问他:“何事,八弟?你方才不是跟着末人和央及,怎么自己跑过来,末人他们呢?”
他往陈八身后望了望。
贺提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弟弟贺振和陈末人闹了矛盾?那个陈末人,是个混沌不知道理的家伙,最是顽劣,他才不管谁能惹、谁不能惹。
要是他们闹起来,虚弱的贺振肯定要吃亏的。
贺提不由在心里暗急。
“七哥和央及哥哥带着二表哥,去了循水亭。央及哥哥说,他读了几本医术,会治病,他要给二表哥治病,让我特意来告诉大表兄。大表兄心里有数,若是治好了,别忘了诊金万两。”陈八道。
说罢,他自己又不着痕迹后退半步。
他来传这么不靠谱的话,挨骂是免不了的。
果然,听了这话,陈二和贺提脸色皆变。
“去循水亭做什么?”陈二低喝,“那里湿气重......”
这话一说,贺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贺提扭头问陈二:“二哥,七弯巷的那个央及,他会医术吗?”
陈二苦笑了下。
贺提就知道,陈二的答应是“不会”。贺提再也不顾了,快步往循水亭方向跑去。
自从两年前陈璋进京赶考然后失踪,七弯巷日子就越发拮据。陈央及念了点医书,听闻贺家放言谁治好了贺振就酬谢万两白银,心里起了主意,想赚那个钱,贺提能理解。
但是,也不能拿贺振的命开顽笑啊、!
贺振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要了命。
贺振是贺提唯一的兄弟,贺提比父母还要关心贺振。听到如此胡闹,他又气又急。若是贺振有个三长两短,杀了陈央及也无济于事!
陈央及的命,也换不回贺振的命!
贺提疾步快奔,往循水亭而去。
陈二在身后骂了陈八几句:“末人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医者掌生死,那是随便玩的?若是水曲有事,你们可怎么办?”
陈八哭丧着脸:“这是七哥和央及哥哥的主意,我原是不肯的......”
“你还犟嘴!”陈二呵斥,“回头再收拾你!”
说罢,他也快步跟上贺提,往循水湖而去。
“治病是假的。末人看水曲那么怕冷,想把他弄得湖里去,捉弄捉弄他,怕是真的。”陈二心里暗暗叹气。他是最了解自己那个庶弟的,平日里想方设法整兄弟们,以此取乐,不知轻重。
陈末人看贺振那样怕冷,把他推到湖水里,贺振肯定更加怕冷挣扎。陈末人就喜欢用这种残暴的方式来玩闹。
贺振病成那样,今天会不会有去无回?
陈二也头疼。
若是在南庄出了事,责任都在陈二身上。他办个宴请,反而惹了事,这是他能力不足,祖父知晓要失望了。
想到这里,陈二心里添了杀意。
陈末人,这次真的犯忌讳了,陈二要好好教训他。
他快跑着追上了贺提,表兄弟俩都是一脸阴霾,又担心又生气。
陈二和贺提赶到的时候,循水亭有好几个身影。
沈长玉和胡宸也在。
他们正帮忙,将晕迷过去的贺振从小船上抬下来。
贺振脸白如纸,全身上下湿透,晕死过去。
贺提脑袋嗡了下,腿不由发软。饶是天气晴朗温暖,贺提仍感觉背后阵阵阴寒。苍白的贺振躺在地上,紧阖眼眸,晕死了过去。
“他还能不能醒来?”
每次弟弟发病,严重的时候,也是这样危急,贺提就会在心里这样反问。那时候,贺提心里最担心的,莫过于他还能不能醒来。
“表弟。”陈二在耳边说话。
贺提猛然惊醒般,发现自己驻足原地须臾,不敢往前一步。他回神,快步冲到了贺振面前,将他抱起,大呼:“二弟,二弟!”
贺振全身冰凉,软软躺在兄长臂弯里,似断了最后一口阳气,晕迷不醒。
“二弟......”贺提既担心害怕,又震怒,瞬间眼眸通红。
他轻轻将贺振交给陈二,猛然回身,抬脚就往陈璟身上踢。
贺提没有习武。他长得高大粗壮,外人以为他是个武夫,其实他并不会拳脚功夫。他是怒极,心里那口气,怎么也忍不了,想把陈璟提到湖里,然后呛死他!
他脚风虽强劲,却不速捷,也不犀利。
陈璟累得胳膊和腰都酸痛,可是贺提踢过来,他仍是轻轻一绕,就绕了过去。
他这么一绕,彻底激怒了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