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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大夫忍不了,这淫|贼打着郎中的旗号,会给望县杏林界丢人现眼的!
“……真是麻烦!”陈璟听到倪大夫呵斥,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
看着满屋子大夫惊怒模样,再瞧婉娘紧锁眉头一语未发,陈璟又叹了口气,道:“古人说,‘宁治十男子,莫治一妇人’,不是大夫医术不济,都是妇人作怪。大夫乃是天职,救人性命的,哪有男女之别?
还要不要治啊?不给看,不给按,怎么知道病症所在,怎能准确断诊?”
诸位大夫倏然一愣。
“宁治十男子,莫治一妇人”,这话深深打中了他们的心,让他们一时间忘了言语。
千百年来,妇人病最是难治。不仅仅是因为妇人自身体弱营卫差,吃药效果微弱,也是因为给妇人瞧病,诸多忌讳。
比如有些病,腹痛拒按,大夫需要按了腹部,才知道是不是拒按。可是你给妇人瞧病,你敢去按吗?
非得按不可,也只能派了家里的女眷去按。
不是大夫亲自动手,不知道轻重,到底什么情况,大夫也拿捏不准。
而大户人家,就更加讲究了。
种种原因,导致妇人病千难万难,不小心就治坏了,然后砸了招牌,毁了大夫的名声。
所以,作为郎中,宁愿治十个男子,也不愿意去治妇人,这是千百年来大夫的心声。
只是没有谁去总结这么一句话。
今日在场的大夫,皆是老郎中,看过不少病。陈璟那句话,让他们感同身受。
“哪位古人说的?”有位大夫问陈璟。
陈璟讶然。
他们的注意力在那句话上,陈璟倒始料未及。
哪位古人?
陈璟想了想,应该是宋代的寇宗奭。而现在,寇宗奭还没有出生呢。
“……我在一本医书上看到的,不记得出处了。”陈璟道,然后不理会诸位大夫,只是看着婉娘,问道,“婉姨,这病还治不治?”
婉娘一直在风|月场上谋生,男女之别不如这些大夫敏感。所以陈璟去按惜文的胸下,婉娘没觉得多过分。
她只是不太懂陈璟到底说什么。
看似简单的话,可是他说完之后,众位老大夫都愣住。
婉娘想,陈璟定然是有过人之处。
惜文这病,已经快半个月。不仅仅胡言乱语、发狂,而且汛期一直不干,这让婉娘觉得害怕。
请了很多大夫,一开始都说不严重,然后治着治着就没招了。
换了好几位大夫,都是这样。
惜文病得越来越重,越来越邪乎,慢慢连话都讲不了。
婉娘心想,惜文是保不住了,她大概命数到头了。
既然惜文保不住,婉娘就打算最后一次利用她,让惜文的追求者,到处去请郎中,还放出话,只要治好了惜文,就将惜文下嫁。
婉娘算盘打得精明:治不好,这么声势浩大请大夫,也给婉君阁造势,提高了知名度,以后再培养其他姑娘,来接替惜文,婉君阁照样做生意。
若是治好了,惜文下嫁给谁?
婉娘可是说,谁治好了,下嫁给谁。
是下嫁给治好惜文的人,而不是负责请郎中的人。才子少爷们误会了婉娘的意思,婉娘故意不解释。
郎中地位不高,谁敢和大少爷、才子们抢惜文?那些少爷才子们也不会答应的。
到时候婉君阁又威逼利诱,郎中必然会主动放弃,拿点银子了事,惜文还在婉君阁。
不管最后什么结果,婉娘都不会输。
对惜文,婉娘自然希望她活着。
且不说惜文是婉娘从小养大,一手调教的,只说万一惜文死了,婉娘真没把握培养出第二个惜文。如果后面的姑娘们不好,名气打不出来,婉君阁前途堪忧。
名|妓的才情。也是需要天赋的。
而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惜文的天赋,其他人无法取代。
婉娘希望惜文能活下来。
陈璟的治病,虽然孟浪了些,倒也有点新意。有新意,就意味着有新的可能。
婉娘看到了一点希望,就舍不得放开。
“陈公子,不如你现在就辩证一番,为何需要这般查病。我们也好安心。”婉娘没直接说让陈璟治。
万一这小子真的只是占便宜呢。
“其他大夫尚未诊脉,怎么辩证?”陈璟笑了下。
辩证,需要双方辩。
对方还没有诊脉呢,拿什么跟陈璟辩。
“……婉姨,若是我没有猜错,惜文姑娘发这病之前,染过风寒。大夫开了方子里,有藿香、甘草、陈皮、朴厚、半夏等药。惜文姑娘染风寒,正巧还在汛期。吃了药之后,才开始发狂,是不是?”陈璟问婉娘。
汛期,就是月|经期。
婉娘震惊不已。
的确如此,陈璟说得,只字不差。
一个人,随便按按脉,就知道之前发了什么病,吃了什么药,这让婉娘闻所未闻。
如果这还不算神医,谁算神医?
开那个方子的,是刘大夫。而那位刘大夫,现在也在场。
原来是他治坏了惜文?
婉娘心里,认同了陈璟的医术,就明白惜文病成这样的缘故。
她眸光阴冷犀利,立马投到了刘大夫身上。
刘大夫又惊又怒:你小子,居然把惜文发疯的罪责,推到我身上,想诬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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