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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国中有人与你走私交易,那个人是谁?”言冰云迫不待及地问道。
“我大齐锦衣卫,从未有过投敌之人,你想从我口中知道那个人是谁,决无可能。”沈重道。
“等我把你抓回监察院,大刑伺候,就不信你不说。”言冰云冷声道。
“抓我回监察院?呵呵,我终究是要死的,来的时候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沈重讥笑道。
“不好!”
范闲立刻抓住了沈重的手腕,在他脸上看了一下,沉声道:“你服了毒药。”
说着,便准备为他解毒。
范闲毕竟师从费介,对毒药研究十分精深,全力施救,也许真能将他救下来。
“算了,他已经心存死志,就算你帮他解了毒,他还是会死。”沈望道。
“但是,与他走私之人还没有问出来。”言冰云道。
“你觉得你能从他嘴里问出来?”沈望看了言冰云一眼。只见言冰云沉默不语,显然他也没有把握。“其实,能不能问出来都没有太大关系。内库商铺走私数额巨大,这么一大笔钱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要用心查,绝对能查出来。”
言冰云也没有再坚持。
他们把中毒已深的沈重丢在路边,再次启程。
车队刚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沈重的一道嘶吼声:“天要亡我大齐啊!”
范闲从车窗向后看去,远远地看到沈重的身形缓缓倒地。
经过了这次刺杀事件,使团车队的行驶速度加快了许多,中午的时候都没有停下来休息,一边赶路一边吃些干粮。
傍晚,使团的队伍才在山林中的一处空地扎营休息,此时他们离上京城已经有一百多里。
沈望几人围着篝火而坐,火焰跳动,有些潮气的柴禾燃烧时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大人,在想什么呢?”王启年把一块烤红薯递给了范闲,向他问道。
“我总感觉回去的路上不会平静。”范闲回过神来,自语道。
“这儿离上京城有一百多里,应该没有人能追上来了吧。”高达笑呵呵地说道,一脸憨厚的笑容。
话音刚落,一道脚步声忽然传入几人的耳中。
“是谁!”
王启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头上戴着箬笠,身上穿了一件玄色麻衣之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这人离他们只有不到五丈的距离,赤着双脚踩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箬笠压的有点低,将他的大半面容都遮在阴影里。
王启年只觉一股凉气从尾巴骨传到了天灵盖,心脏好像被人一把捏住了一样,汗毛都炸立了起来。
他是世上顶尖的追踪高手,别的本事不强,但耳朵和眼睛非常好使,就算有人在几十丈外盯他看一眼,他都能感觉到。
这人竟然能靠近到他们五丈之内范围内而不被发现,当真可怕到了极点。
更恐怖的是,林子里铺满了落叶,走动时不可能不发出声音。
这人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的身边?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王启年越想越觉得害怕,脸色都开始发白。
他从来没有如此心惊胆颤过。
高达也发觉事情不对,“呛啷”一下抽出了长刀,一脸警惕地问道:“站住,你是什么人?”
“老高,把刀放下。”沈望突然走上前去,在他手腕上压了压。“他要是想动手,整个使团的人加起来都不够他活动筋骨。是不是啊,苦荷大师!”
“苦荷!”
“大宗师苦荷!”
两道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就连言冰云这个冰块男的脸色都变了又变。
虽然他们的心里大概有了些猜测,但听到这个名字后,还是不由打了一激灵。
北齐大宗师苦荷!
数年前,北齐上一位皇帝驾崩,皇室之中就只剩下太后和现任小皇帝这一对孤儿寡母。有野心勃勃之辈起兵造反,率领数万大军杀进上京,兵围皇城。
苦荷一个人在皇城门口坐了几天,数万大军便硬生生的在皇城前等了几天,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这是真正的一人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