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离开的第七天, 四阿哥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布置地差不多,开始准备收网,下令之前, 两人来到太子面前汇报此事。
太子手里的书, 已经从话本换成了游记, 四阿哥说话时,他也眼不离书,等到四阿哥说完也没有任何回复。
四阿哥紧紧盯着太子, 眉头渐渐锁紧,再一次问道:“太子二哥可有指示?”
太子怡然地翻了一页书,淡淡道:“你和小十三不是做得很好吗?”
皇长孙正坐在另一张书案后读书, 见状, 先是看向容歆,见她神色自然,对阿玛的态度毫无反应,视线复又转向阿玛和两位叔叔。
“弘昭,读书不可三心二意。”太子甚至没有看皇长孙, “有不得解之处, 正巧你两位叔叔在,问便是。”
皇长孙心虚地低下头, 然后抬起头看向两位叔叔, 一脸认真地问出他方才疑惑的地方。
太子的意思,是让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为皇长孙解惑。
十三阿哥只比皇长孙这个侄子大五岁,虽说多念五年书, 可皇长孙读书的进度一向超过同龄的人, 他无法准确的解答, 便看向四阿哥。
这些天都是四阿哥在指导皇长孙课业, 然他此时却仿若未闻,依旧执着地看着太子。
皇长孙眨眨眼,只得跟着看向阿玛。
一时间书房内无人出声,视线大半集中在太子身上,太子翻一页书,四阿哥的眼神便会严肃一分,脸也绷得更紧。
容歆低下头,嘴角上扬。
太子:“……”
拗不过……
太子便放下游记,从各处引经据典地回答了儿子的问题,整个过程,无论提起哪一本典籍的内容,哪几个大儒的不同观点,皆信手拈来。
皇长孙若之前还有几分态度随便,自阿玛开口之后,便极为专注地听起来,见或提笔记录。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亦是听得极认真,十三阿哥眼中更是渐渐现出惊叹,四阿哥却是一脸理所当然。
而太子说完,又给皇长孙点了几本书的名字,要求他接下来通读,随即又伸手去拿游记。
“太子二哥……”四阿哥严肃的声音响起,“对剿灭乱党一事,可有指示?”
太子无奈,“老四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
“谢太子二哥夸奖。”四阿哥面无表情,道,“如今江南只太子二哥能够做主,敢问太子二哥可有……”
太子服了,抬起手制止,认真道:“胤禛你当差多年,惯来仔细,你的安排很妥当,我确实没有什么要说的。”
四阿哥眉头依旧没有展开,“太子二哥,抓捕乱党要调动地方驻军,万一恐慌生乱,易出事端。”
“你既是已考虑到,自然该知,只要动驻军便会惊扰百姓,只能尽力降低影响,避免不了。”
太子一顿,再看向四阿哥时便明白过来,忍不住失笑道:“你且放心,若百姓慌乱,我自会出面安抚。”
四阿哥这才拱手,道:“太子二哥病体未愈,却心系百姓,弟弟多有不如,心生敬佩。”
容歆抬起医书,遮住嘴角的笑意。
太子手中的游记在笔架上敲了敲,正是四阿哥的方向,“是我说错了,死板二字实在与四弟相差甚远。”
四阿哥毫不心虚,甚至姿态上还有些许理直气壮,以至于十三阿哥看向他的眼神敬佩非常。
两人离开太子的书房后,十三阿哥问道:“四哥为何那般确定太子二哥会出面?”
他们来找太子之前,四阿哥便笃定太子不会真的以养病为由万事不管,当时十三阿哥就问过,只是四阿哥并未对他解释。
而此时,四阿哥听了十三阿哥的问话,回身看向太子的院子,道:“这是大清最优秀的储君……”
书房内,容歆和太子亦在聊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容歆笑道:“四贝勒幼时便极有趣,这些年还以为他深沉内敛了,没想到偶尔一言竟是颇为风趣。”
皇长孙不自觉地分神,着实想问一句:嬷嬷果真管这叫风趣吗?
太子却是重新端起书,平静道:“老四确实内秀于心。”
容歆含笑点头。
太子忽然看向皇长孙,“弘昭,如若不想读书,便离开书房。”
皇长孙立即坐正,认错道:“弘昭知错,再不敢分心。”
容歆看向皇长孙,这孩子大概平时没在读书时走神过,翻书的间隔都变长了,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而书房内,至始至终没受到任何影响的,只有东珠。
……
随后的几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出现在太子院子的时间大大缩减,行宫内一片平静,行宫外的德州乃至整个江南,却是风起云涌。
江南是反清复明组织活动的主要地区,且自清军入关便经营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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