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坐,皇长孙和十五阿哥胤禨玩儿的开心,不愿离开,因此他们回去的便比平常稍晚了些。
不过容歆有派人回去禀报太子妃,是以太子妃并未着急。
而容歆抱着皇长孙一进门,太子的贴身太监小常子便迎上来,恭敬道:“女官,太子殿下请您去书房一趟。”
容歆闻言,便将皇长孙放下,由等在毓庆宫门口的奶嬷嬷领着皇长孙回去。
皇长孙知道她有事也不歪缠,只挥着小手道:“嬷嬷,来。”
容歆笑眯了眼,点头道:“您且先去寻太子妃,回头我便过去。”
皇长孙这才踱着步子离开,别看他腿短,但是小步伐一迈,上半身小幅度晃动,再有奶嬷嬷等人跟在身后,人不大气势却很足。
容歆越看越好笑,随即意识到他这模样像极了康熙,顿时便觉得有几分扫兴,收起了笑容。
未免太子久等,容歆立即往书房去,听说里面有人,她便在旁边二书房稍等了会儿,等太子那儿的人离开,方才出来,正瞧见离开人的背影。
太子已得知她回来,见她进来,笑容温和道:“姑姑,您坐。”
容歆落座,随口问道:“方才瞧见那位大人的背影,很是熟悉,可是赫舍里家的博敦少爷?”
“姑姑好眼力,正是他。”太子解释道,“索额图如今在家中荣养,皇阿玛和我却皆不能眼看着赫舍里家没落,是以,一直有心对赫舍里家施恩,博敦刚升至一等侍卫,皇阿玛命他跟在我左右,日后会常出现在毓庆宫。”
先前在朝中分庭抗礼的索相和明相,索额图教太子请退,明珠则是不再受康熙重用,而纳兰性德战场为救大阿哥而死,多少挽回了些纳兰家在康熙心中的好感。
两人离开权力中心,自然会有新的人顶上,康熙不止有心提拔赫舍里家的其他人,亦有心提拔纳兰家的人。
只可惜纳兰明珠的二子纳兰揆叙文采飞扬,武艺亦不俗,不比其兄逊色几分,然而赫舍里家却不得惊才绝艳的后辈。
但赫舍里家再无人可用,康熙也不能教太子孤立无援,因此二十九年乌兰布通之战时,便命太子妃的祖父石华善和父亲石文炳随军参战,事后康熙论功行赏,大力提拔了两人。
而两父子因是太子妃娘家,天然便是太子一系,铁板钉钉一条船上的人,如今亦成了太子极有力的支持者。
今年,噶布喇这一房的第三代继承人——赫舍里·博敦,才稍稍露头。
这些年索额图当着赫舍里氏的家,大房无能,所以他将大房显得越发的无用也怪不得索额图,但赫舍里·博敦道太子身边,总算也不至于教大房彻底没落了。
“我记得早年,皇上还说要他给承祜阿哥做伴读。”
可惜承祜小小年纪便去了,这事便再未提起,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又到了太子身边……
容歆想到此,颇为感慨。
太子对那个未长成的同胞兄长所有的印象皆来自于旁人口中,幼时还想过要是哥哥还在便能护着他陪着他,渐渐长大便念得少了,如今又听姑姑提起,便忍不住感叹道:“兄长若是还在,我所面对的一切便是兄长该面对的,往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有同胞兄弟相扶持,总是容易些。”容歆说完,摇摇头,“我也常念叨娘娘还在会如何,但皆是不可能的,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可更改。但换句话说,如若承祜阿哥还在,您和太子妃不定还有没有这缘分,凡事不能一概论之。”
太子笑容舒朗地点头。
容歆便又说回赫舍里·博敦:“听说赫舍里少爷是个稳重的?”
“是。”太子回复道,“短暂接触过,我这位表哥十分知足常乐,做事也认真,听您说皇阿玛曾想教他给兄长做伴读,胤礽便想等弘昭进学之后,教他儿子给弘昭做伴读。”
“也好。”容歆对此并无任何疑虑。
“我找姑姑来是有旁的事。”太子回归正题道,“大哥明日便要为踹匠暴动一事启程去江浙,这一来,我是想请您在此期间常去大哥府邸看看大嫂,以教大哥无后顾之忧。”
大福晋怀孕,大阿哥因太子出京,容歆先前又答应过大阿哥,因而答应地极爽快。
“这二……”太子张口后又停下。
容歆见他如此,十分稀奇道:“您与我有何不可说的?竟吞吐起来?”
太子面上显出几分羞窘来,“我对姑姑自是无甚不可说,只今日这请求,实在有些不知如何启齿。”
容歆瞧着他的神色应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于是再开口语气依旧轻松道:“我是绝不会笑话您的,您大可直言。”
“姑姑……”左右也是要说口的,太子一咬牙,干脆道,“我想要些钱,日后手头宽裕便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