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太子妃瞬时便恢复常态,笑道:“虽说那董鄂氏确实风华不同凡响,但与我无缘便不能强求,这世间女子千娇百媚,各有风情,总要胸怀宽广些。”
容歆失笑,清风入她怀,明月亦入她怀,属实是宽广地过分。
“这位索绰罗氏风姿绰约,声音似水如歌,及至此时还萦绕耳旁……”
容歆顺着太子妃的话,看向纸上的人名,秀女索绰罗氏,乌苏氏、富察氏、齐佳氏以及一位鲍佳氏,皆是康熙开口之后进行初选的秀女,家世一般,牵扯不多,想必太子妃选哪一个都无妨。
而她对这几人几乎都有印象,容色皆上佳,且无一重合特质,唯一在里面稍稍不同的,便是这位鲍佳秀女。
如若容歆未记错,她在几人中容貌居末,且礼官报名时说是十三岁,但瞧着极小,一张巴掌大地圆脸,在一众窈窕地秀女里显得十分……懵懂可爱?
不过以太子妃一直以来表现的喜好来说,这位秀女并不像她会青睐的类型。
太子妃不知容歆所想,却正说到此人:“我对这鲍佳氏印象尤为深刻,她有一双极漂亮极干净的眼眸,倘若这五人在我心中有一序列,她当居第一位。”
这评价不可谓不高。
容歆重新铺了一张纸,提笔将鲍佳氏的姓名写于首位,见太子妃再未对其他人表现出特殊对待,便依次写下索绰罗氏等人的名字。
然后她放下笔,对太子妃道:“稍后我便教人去打听打听,免得这几位秀女有不妥之处不能及时得知。”
其实荣妃想知道秀女们的品性,完全可以私下命人去打听一下,她好歹在宫中经营了这么多年,定然不会一点人手也无。
是以容歆极有理由怀疑,荣妃就是太闲,想要找事情打发时间呢。
而太子妃摸了摸耳坠,看着书案上那张纸,极为难道:“这几个最合我眼缘,往后皇阿玛是否再会给我恩典还未知,真是哪个也舍不下……”
容歆折上纸,边塞进袖子边状似冷酷道:“人最忌贪心不足,请太子妃适可而止。”
“姑姑……”太子妃话还未说完,便听到门外宫侍们向太子请安的声音,只关注了一瞬便继续道,“您想一想,日后她们成了东宫的人,库房那些缎子首饰也不必落灰了,届时我去御花园,身后带着一串儿娇媚可人的侍妾,那光景……”
将她这一句话完完整整听下来的太子:“……”
连容歆想着那画面也觉得风光无限,甚至有几分不忍心提醒太子妃控制人数了。
太子眼瞅着他姑姑和他的太子神情,及时打断道:“我好似并未听人说皇阿玛已为毓庆宫指人……”
“白日里皇阿玛允我亲自为东宫选人,方才正与姑姑说着呢。”太子妃向太子福身之后,扯了他的手走到书案前,笑道:“您瞧一瞧这几人可好?”
书案上太子妃所写的秀女名单还未收起来,她顺手提笔糊住董鄂氏的名字,随即才指向剩下几人。
太子只随意扫了一眼姓氏后边儿的父亲官职,便道:“富察氏不可。”
容歆立即拿出她袖中的纸,重新递给太子妃,而太子妃二话不说便将此人勾掉。
太子看着她们利落的动作,依旧解释道:“此女父亲虽只是一三等侍卫,但却和领侍卫内大臣马斯喀为同支,我不欲表现出任何拉拢朝臣之意。”
富察氏亦是满洲大姓,太子所说之人,乃是前议政大臣米思翰的长子,而他的长子官至内务府总管、领侍卫内大臣,其次子马齐今年二月刚擢升为兵部尚书,兄弟二人皆是朝中重臣。
太子妃选中的这位富察秀女,祖父是米思翰的庶出弟弟,一家人自来便以米思翰和马斯喀、马齐兄弟马首是瞻,同声同气。
太子从前一直未因拉拢朝臣惹过康熙不满,是以仍旧不想释放出任何信号给朝中上下去揣摩,便不能允许与朝中重臣有直接联系的秀女入东宫。
太子妃闻言,颔首笑道:“皆听殿下的,旁人呢?您看旁人可还有不妥?我和姑姑一并撤了。”
太子瞧也未瞧那张纸,直接便顺着她的话说道:“毓庆宫局促逼仄,如今已有一个侍妾,再选太多人进来,恐怕稍显拥挤。”
“她们刚进来,只能是侍妾的身份,身边连伺候的人也没有,住在一间屋子便可,如何会装不下?”太子妃说着,眼尾上挑,倾向太子,声音渐渐带出几分柔意,“还是殿下您舍不得颂宜难过?”
太子却并不闪躲,任她靠在他的手臂上,面色淡然地“嗯”了一声。
太子妃一怔,随即笑开来,若春风拂面,好不怡人。
屋中几人,唯皇长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敢来回看他的阿玛和额娘,忽地,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轻轻遮住了他的眼睛。
容歆眼瞅着两人浓情蜜意旁若无人,当即便捂着皇长孙的眼睛出了太子妃的屋子,然后才松开来。
皇长孙回身,小手指着她身后的门,“回!回!”
容歆干脆地否决:“非礼勿视。”
“阿—玛——”
容歆当即抱着皇长孙往他的屋子走,边走边认真地问:“您是想要阿玛额娘还是弟弟妹妹?”
皇长孙懵懂地歪头,小手还执着地指着她身后。
“弟弟妹妹住在毓庆宫中,和您玩耍……”
皇长孙刷地收回手。
容歆勾起嘴角,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