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阿哥胤褆回礼,视线在她的披风上一顿,走过来问候道:“姑姑别来无恙。”
容歆眼睛弯成一弯月牙,柔声道:“一切安好,殿下如何?大福晋和小格格呢?”
大阿哥还未回答,三阿哥便故意醋道:“姑姑偏心,我和胤禛与您说话,您可没这么多关心。”
大阿哥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容歆则是笑着答道:“三阿哥若是也有了福晋,再有了子嗣,我也是要一一问候过的。”
大阿哥神情恢复,忽而打断道:“姑姑,福晋又诊出了身子。”
容歆闻言,立即恭喜道:“这可是大喜事,恭喜殿下。”
大阿哥绷着脸点点头,又道:“皇阿玛为长孙女赐名宝娴。”
“宝娴……”容歆在心中默念一便,随即不吝啬地赞道:“皇上定然极宠爱小格格,对小格格满心期望。”
然对她所言,大阿哥却是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道:“虎父无犬女,我的女儿怎可以娴静为准?断不能像她额娘一般。”
他想如何?
容歆无语,难道还想他女儿也以巴图鲁为目标吗?竟是还言语上嫌弃大福晋娇柔,那孩子时从何而来?
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
行宫中有专门的官员,容歆和苏麻喇姑只管她们的一亩三分地便可。
康熙此番来此为谒陵,容歆和苏麻喇姑无事,迎了康熙等人进来,便再未耽误他们正事,先行回去。
及至第三日,康熙方才分出些时间,命人召来容歆。
今日风和日丽,两人步行前往讷敏的陵寝,他们在前头走,侍卫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保护康熙。
容歆依旧是一身雪白的兔毛披风,只是披风陈旧,瞧着便有些寒酸。
康熙皱眉道:“朕记得太子年年未落下你的节礼,何至于一副落魄的模样?”
容歆低头打量了一眼她的披风,因着为齐嬷嬷守孝,她近段时间一直穿着这件披风,颜色确实不那般鲜亮,但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落魄吧?
不过康熙一应衣物皆为上品,几乎少有破旧的,认为她不够光鲜也是正常。
遂容歆答道:“奴才常上山,年前又有一为长辈去世,是以才着了一身素净的衣服。”
康熙当然不可能真的管她穿什么衣服,且太子出京也是得了他的应允,因此随意地应了一声,便绕过此事,转而问道:“太子回京之后,便对朕说,欲将诞育嫡子提上日程,可是你规劝的?”
信息量颇大,太子倘若知道他直接被皇阿玛卖了,不知作何感想……
至于康熙的问话,容歆实事求是地道:“回禀皇上,并非奴才规劝,应是太子的决定。”
康熙奇怪地看了容歆一眼,收回视线时,见陵寝已在眼前,便暂时住了声。
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首开皇后先皇帝入帝陵的先河,而两人灵柩入地宫之后,宫门一直未关。
容歆的身份,先前不过是在灵位前祭拜而已,此时跟着康熙,方得以进入地宫。
两人率先来到讷敏的梓宫前,康熙亲自取了香,闭眼肃立片刻,方才插入香炉。
“敏儿,噶尔丹引起战乱之行径无异于挑衅大清,朕欲御驾亲征,然满朝文武皆在劝阻。”
“敏儿,你若是还在,定然是无论如何也会支持朕,且管理好后宫,教朕毫无后顾之忧……”
容歆站在康熙身后,静静地看着讷敏的梓宫,耳边听着康熙和讷敏说话。
康熙比她和讷敏年纪小,容歆记得。只是他的经历和责任,教他不可软弱,不可退缩,是以总让人忽视了他的年龄。
他已在位快要三十载,然而还未到不惑之年。
讷敏又是真的将康熙当做是至亲之人,实实在在地放在心上。
因而,容歆便出声道:“皇上若是御驾亲征,太子必定不会辜负您的嘱托,只是也请皇上保重己身。”
她的态度属实不甚正常。
康熙眼神怪异地看向容歆,“你难道吃斋念佛两年,转性了不成?”
容歆:“……”
好言好语也错了不成?
容歆控制住翻白眼的不雅举动,双手拢在袖中,一本正经地认真道:“回皇上,奴才年纪大了,现下看人皆带着一股子慈祥劲儿,属实太过良善。”
康熙听着不对味儿,但又一时不知有何所以然,只得冷哼一声,道:“容女官发动手铳时,倒是干脆利落至极。”
容歆闻言,弯起嘴角,谦虚道:“皇上过奖。”
“朕不是在夸赞你。”
容歆立即又道:“是奴才厚颜,皇上见谅。”
康熙:“……”
果真是厚颜无耻。
康熙径直转身走向孝昭皇后陵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