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不知哪里来的小毛贼胆大包天,竟爬进行宫来行窃,便用手铳吓住了他。”
“你叫人便是,万一伤了你可怎生是好?”
齐嬷嬷并未怀疑,皆因行宫里的人说,从前主子们不在时,时常有不知死活地贼人翻进来行窃,他们住进来,侍卫倒是多了些,但也只在几个紧要之处和他们的院子外围保护,并未管行宫偏僻的地方。
容歆不在意地笑了笑,余光见卫氏喝完了安神药,便对她说:“卫庶妃,书案上有笔墨纸砚,劳烦您自陈,事无巨细尽皆写下。”
卫氏抬头与容歆对视一眼,又缓缓低下头,顺从而任命地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到书案前自力更生,铺纸,磨墨,拾笔……
齐嬷嬷见她们如此,愈发地迷糊,“这是……”
容歆穿上里衣袖子,又套外衣道:“宫中的事,与咱们无关,您只管信我便是。”
她如此一说,齐嬷嬷立即便住了口,瞧见她动作,问道:“还要出去?”
“是,白日里安排的匆忙,卫庶妃的住处有些偏,我再命人重新收拾一间出来。”
她外衫后襟处有脏污,齐嬷嬷便对侍女道:“去柜中为她重拿一套衣服,这身怎能出去见人。”
“我差点儿便忘了。”容歆又脱了外衣,笑道,“多亏您提醒。”
侍女帮着她换好,衣衫再没有不整之处,容歆便要往外走。
“容女官?”卫氏立即出声叫她,声音透着紧张。
容歆回头,安抚道:“卫庶妃随我过来时想必也见着了,外头都是护卫,院子里也尽是我的人,极安全。”
卫氏闻言,四下打量了眼灯火通明的屋子,还是紧着声音道:“容女官,我快写好了……”
容歆停下,脚步一转,向书案而去。
卫氏拿起她写完的两张纸,递向容歆。容歆摆摆手,并未接过来,而是坐在窗下的软塌上,不急不躁地等着。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卫氏放下笔,对容歆道:“我所知道的,皆已写下。”
容歆拿起来,借着灯光,一行一行慢慢看着,边看边思索,从始至终面上无一丝波动。
而卫氏紧张地注视着容歆,直到容歆放下几张纸,方问道:“是否详实?容女官若还有想问的,大可直言,我既已应允尽数告知,必不会隐瞒。”
容歆抖了抖手中的纸,看着这上方最重要的一页上的人,声音轻轻淡淡地说:“卫庶妃只要确定,说假话或者有所隐瞒的后果,这上面的东西倒也尽够了。”
卫氏的脸白了白,我见犹怜,“是,我知道,我再不会拿八阿哥的安危和未来犯险。”
“卫庶妃的悔恨,不足以磨灭掉犯下的过错。”
卫氏受人胁迫尽皆承认罪名,或许很大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在于她对八阿哥的紧张在意,但她无法否认她做的蠢事,无可辩解。
“真相全部查明之后,皇上将如何治你的罪,便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卫氏跌坐在椅子上,颓唐道:“是,只希望皇上不要迁怒于八阿哥……”
“你当初走错时便该想到会有怎样的结果。”
容歆说完也不管她,取了个信封,将那几张纸塞进去放入怀中,然后便出门去寻经希。
“小郡王,可有问出什么?”
经希没好气道:“嘴硬得很,咬死了什么也不知道。”
容歆望了一眼屋内,问:“是传闻中的死士吗?”
“不是,那种人极少,应只是一般的私卫,否则也轮不到我盘问这么久。”
容歆听后点点头,道:“那应该还是能撬得开嘴的。”
“这是自然。”经希自信道,“我准备用刑逼问,一般人绝对扛不住。”
“用刑……”容歆有几分迟疑,“这般粗暴吗?”
经希看什么奇怪物件一般看着容歆,“难道你还想要言语感化他不成?”
“不,我是说这么粗暴的事,我便不参与了,小郡王请便。”
“嗤——自欺欺人。”
容歆从容应道:“我确是这种人。”
经希觉得没趣,又好奇地问:“容女官怎么会有手铳?我都没有,可否教我瞧瞧?”
“太子殿下赠与我作防身之用。”至于他的好奇之心,容歆并不准备满足,嘱咐道,“未免横生枝节,最好今晚便问出话来,明日一早,小郡王先别急着走,待我将口供整理好,一并带去呈给皇上。”
“好。”
容歆临离开前,对经希道:“刑讯时,试探一下他对佟家的反应。”
经希一惊,“你是说淑贵妃?!”
容歆还有其他怀疑,但卫氏所供之人,确实是卧病的淑贵妃,只能暂时以此为方向,至于结论,“不必妄加猜测,自有皇上定夺。”
经希惊容未定地点头。
而容歆回到她的院子,犹豫一瞬后,对侍女道:“给我也盛一碗安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