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管事带着一群人去了林府的待客厅, 其余人都守在外面,只那中年人和老婆子进了去,也没等多久,林老先生便过来了。
中年人看见林老先生便热情的站了起来,“今日有幸能见到老先生,真是求不来的福气啊。”
林老先生只淡淡瞥他一眼,他最烦的就是和这种商户打交道, 只因那帖子上写的不清楚,又提到了三郎, 林老先生知道三郎的一家人都是拎不清的, 无奈只能见上一见。
“有什么事便直说, 若是无事那就送客。”呷了一口茶,林老先生淡声道。
中年人早知道自己不会受待见, 倒也没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也坐回方才的位置,“鄙人姓钱,是松阳县人,不才没有读书的天分, 为了糊口也只能做个商户。”
先是客气虚伪的自我介绍了一番,随后钱财主看林老先生没多大反应, 也就心里明了, 朝身后挥挥手,身后站着的钱老婆子将一纸契约递了上去。
“钱某原配早丧,为了有人能全心全意照顾好幼子, 前些日便寻了媒婆找个实在的姑娘,也为了以防万一,便是拿五十两银子作为聘礼,让那户人家签下这卖身契,可谁知那人家拿了银子却不放人。”钱财主说着似口渴一般也抿了一口茶,实则偷偷打量林老先生的脸色。
见他还是波澜不惊,心中有些佩服起来,才继续道,“都已经拿了银子,手下办事的人本想直接带回来,可那人家说出老先生您的名讳,恐怕有诈,便上门来问上一问。”
其中省略了许多自然不必说,钱财主将手中的契书递过去,林管事接到林老先生的示意才接了过来,随后看了一遍,朝林老先生点头。
“不知谢家三郎是不是真如那老太太所说,是老先生您的学生?”钱财主明知故问。
林老先生的脸色有些难看,本以为只是个拎不清的,如今竟为了五十两银子,都能自家的姑娘给卖了,实在是有辱斯文,无可救药。
“是,又当如何?”冷着一张脸,林老先生直视钱财主。
钱财主笑了,“老先生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怕误了自己人,到时候伤了和气,真没其他的想法。”
林老先生听了心里不屑,若是只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这一看就唯利是图的商户会亲自上门?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不过,若是林老先生的大弟子能行个方便,将之前压着的一批货物还给钱某,那便再好不过了。”不出林老先生所料,钱财主果然口风一转。
林老先生皱起了眉,不满的看向钱财主,不过一个低贱的商户,没有背景靠山,还敢跟自己提出如此的要求,真是不知死活。
“林老先生勿恼,毕竟钱某也不想你的学生因为传出流言,道他家中长辈贪财为了区区五十两,就卖了家中姑娘,而名声尽毁,耽误科举,那可就不太好了。”感受到林老先生冷冽的目光,钱财主不慌不忙。
一番话讲下来是赤果果的威胁,林老先生正待发火,门口却传来小厮的通传,“老爷,谢先生说是有急事求见您。”
林老先生目光一凛,说曹操曹操到,“让他进来。”
谢长时此前跟着小厮去了偏房等了许久都没见人,眼下也坐不住,最后下定决心要来看看。
一进屋,谢长时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果然之前的那中年人和老婆子都在,还有面容冷肃的林老先生。
谢长时赶紧给林老先生见礼,“冒昧扰了老先生,只是家里有些麻烦,学生是来解决的。”
与此同时,钱老婆子也附在钱财主耳边说了什么,钱财主皱了眉,其实这事也简单,若是谢家拿出一百两银子,自己也奈何不了,毕竟契书上白纸黑字的写的清楚。
他此次来就是摸准林老先生不知道具体情况,才有此一遭,如今谢家来了人,若是直接给了银子,那他所求之事便不成了。
“这位便是谢家的秀才,谢三郎的爹爹,久闻大名,失敬失敬。”钱财主站起身,朝谢长时拱手。
谢长时却不想跟他在这里多说,只想将人带走,“财主老爷,我们之间的事可以私下解决,与林老先生并无一丝关系,还请老爷移步他处,在下在酒楼摆上一桌,算是赔礼道歉,如何?”
钱财主盯着他,久久不语,在谢长时要忍不住时,才哈哈大笑,“如此也好,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不如老先生也一起,我听闻县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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