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羡余才刚醒来,尚未梳妆,前头的管事太监金玉柱便跑来禀报:“福晋,九爷临时有急事,怕是不能陪您回娘家了。”
蕊福姑姑一脸焦急:“福晋这可是第一次归省,九爷怎能不陪着?要不奴才叫人传信回去给老爷太太,说改日再回去吧。”
林羡余淡淡道:“昨儿已经叫人通知阿玛了,这突然又说不回去,只怕不妥。你只管叫人套了马车。”
渣九不去正好,反倒是他若是在旁,林羡余反而不好跟董鄂七十讨债了。
蕊福姑姑连连叹息,“这叫什么事儿!九爷不去,只怕太太要轻看了您。”
林羡余还是无比淡然,“我是轻是重,由不得她说了算!”
蕊福姑姑微微错愕,她近来就觉得福晋的性子似乎有所不同了……虽然有时候还是有些柔弱,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这般镇定泰然,仿佛天塌了都不惊。
半个时辰后,一辆皇子福晋的马车缓缓停靠在董鄂都统府。
虽然九阿哥只是光头阿哥,但毕竟是皇子,所以她这个九福晋回娘家,依照规矩,哪怕是她这辈子的阿玛和继母也需出仪门相迎接。
董鄂七十是个四十岁上下的武将,胡子一大把,瞧着很是粗犷,而继母舒舒觉罗氏却甚有颜色,现年才刚满三十岁,因保养得宜,甚是明艳。
“哟!怎么就福晋一个人归省?九阿哥是要晚些来吗?”舒舒觉罗氏笑声妩然,几步上前,打量着一袭皇子福晋吉服装扮的林羡余。
林羡余微微一笑,道:“我昨日只是叫人传信,说今儿要回来看望阿玛和太太,并不曾说九阿哥也要来。太太看样子是误会了。”
董鄂七十不禁眉心一锁,但此刻在仪门外,亦不好多说什么,便道:“先进府吧。”
董鄂氏都统府是一座三进的宅院,入得正院正堂,董鄂七十便忍不住道:“九阿哥并无差事,为何没有陪你一起回来?这可是分府之后,你第一次归省。”
舒舒觉罗氏言笑晏晏:“老爷莫急,有话坐下慢慢说。”又笑着对林羡余客气道:“福晋请上座。”
林羡余淡淡“嗯”了一声,也不推辞,直接就坐在了上头主座上。
她这“不客气”的举动,让舒舒觉罗氏笑颜有些维持不住。
林羡余坐得理所当然,董鄂七十也没多心,忙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你和九阿哥莫不是夫妻不睦?”
林羡余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淡淡扫一眼舒舒觉罗氏道:“太太也坐吧。”
然而,这正堂明间,竟是只在上头摆了两张椅子,两侧只有几个绣墩。这会子董鄂七十和林羡余父女占了椅子,那舒舒觉罗氏自然就只能坐绣墩了。
舒舒觉罗氏笑容散尽,好在底下有眼力劲儿的仆妇立刻从里头搬了一张椅子来,就搁在董鄂七十手边。舒舒觉罗氏这才上去坐了。
林羡余心底暗哼,跟我玩心眼,老娘是你祖母级别的。
林羡余这才对董鄂七十道:“阿玛放心,我与九阿哥只是有些疏冷,不妨事。”
听了这话,董鄂七十神色难掩忧虑,舒舒觉罗氏却惊呼道:“福晋与九阿哥成婚未久,本该是新婚燕尔,怎么会这般生疏?头一次归省,九阿哥竟都不给你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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