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俘虏都是一身破衣,满面饥色,云飞羽挥手让魏勇退下,平静问道:“你们为什么作乱?不知道造反是要杀头的吗?”
四名俘虏中有一黑须汉子,虽然手脚被缚,面上却无惧色,黑须大汉“呸”了一声,怒然道:“要杀就杀!何必假惺惺!你们这些当官的逼得我们老百姓造反,还问为什么,我他娘的只恨不能再多杀几个狗官!”
“哦!你说你们是平民百姓,还是当官的逼你们造反,你们难道不是受汾郡匪徒鼓动才参与作乱的吗?”
“什么匪徒?你们当官的根本和土匪是一个裤裆的!土匪是狠,可狠不过你们这些狗官!”黑须汉子愤然骂道。
云飞羽不以为意,平声静气的问道:“你却说说,当官的是怎么逼你们造反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们这两万饥民就是证据!今年大旱,地里一颗粮食也收不到,可温王朱庆那狗贼还把田税加了两成,我们把来年的粮种都交了,只能啃树皮草根,他温王家的狗都是顿顿吃肉,我们老百姓却只能活活饿死!赵开泰老爷多好的人啊!赵老爷拿自家粮食散给我们百姓,因为赵老爷我娘才没被饿死,可朱庆那狗贼却把赵老爷一家几百口都杀了,我雷田他娘的舍了这条烂命就想为赵老爷报仇,今天既然被你们抓了,就是变成鬼我也要找那朱庆狗贼!”说着黑须汉子竟然流下了眼泪,旁边三名俘虏听到赵开泰之名,也不禁黯然落泪。
云飞羽悚然动容,汾郡大旱,皇上特意下旨调粮饷赈灾,京中还组织百官捐献,那时云府也捐了不少银子,对于这事云飞羽是知道的,可听黑须汉子雷田所说,温王朱庆并没有开仓赈济灾民,那些赈灾的粮饷去哪了?还有赵开泰又是怎么回事?“汾郡今年没有开仓赈灾吗?赵开泰又是什么人?温王为什么杀了他满门?
雷田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冷冷一笑,“赈灾?温王朱庆那狗贼会赈灾,说出去让我们汾郡百姓笑掉大牙!为什么杀赵老爷?还不是那老色鬼看上了赵大小姐,这件事汾郡百姓哪个不知道?朱庆那狗贼都五十四了,非要强取十八岁的赵大小姐,他想的倒美,不扫泡尿照照他自己,他配吗?”反正早晚要被处死,雷田骂朱庆骂的酣畅淋漓,云飞羽想起朱庆那肥猪模样,心中也赞同雷田几分。
听了雷田所说,云飞羽心中对汾郡的事有了几分了解,这哪里是匪徒作乱,这分明是温王朱庆逼迫汾郡的百姓造反!云飞羽心中恼怒,吩咐卫兵将雷田等带下,在军帐中来回走动,云飞羽一心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不缀了云家名声,可哪想第一仗几乎是屠杀平民,这与他心中所想千差万别,现在云飞羽恨不得提枪去挑了那朱庆!
此时卫兵来报,方城县令冷康文求见,云飞羽心中盘算,坐回帅案后,将青莲剑拔出,用布轻轻擦拭,吩咐卫兵道:“让他进来!”
一脸忐忑的方城县令冷康文提衣而进,躬身施礼道:“下官方城县令冷康文见过将军。”
云飞羽冷冷一哼,却不言语仍自擦剑,冷康文抬头看向这十六岁的统领将军,却见统领云飞羽一脸冷色,面沉如水,冷康文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云飞羽不快,只得小心翼翼的低下头,暗自忐忑。
“冷县令,方城今年共收到赈灾粮饷多少啊?”
冷康文一激,眼珠转了转,心中猜测这年轻统领与那温王朱庆的关系,表面畏畏缩缩低头答道:“方城存粮足够应付天灾,并没有收到赈灾粮饷。”
云飞羽心中已猜测是温王朱庆私吞了赈灾粮饷,只是借冷康文来证实,却想不到冷康文如此圆滑,方城能够应对今年大旱,那么赈灾粮饷的去向就和他冷康文无关了,云飞羽冷冷一笑,“赵开泰是何人?冷县令知道他因为什么被满门处斩吗?”
赵开泰的事经温思然大肆宣扬,汾郡百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冷康文却不敢装作不知,只是轻言掩饰说是温王向赵家提亲,赵家不但拒绝,还将迎亲的人给打了,这是冒犯皇亲国戚的重罪,温王就依律将赵家抄斩了。
云飞羽暗自冷笑,这冷康文倒深通为官之道,事事圆滑,心中对他不由生出几分厌恶,云飞羽用手轻弹青莲剑剑锋,“冷县令,我卫军多日赶路早已疲惫,今日就要进方城休整,你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