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养王秦天养?”
在她印象中,也就只有这人最符合要求了。
神秘的秦天养,一直以废物居称,外表散漫,深居浅出,父母娘家没有势力,手上没有兵权,整个人也没有怎样的野心,就连唐太后都没有对付他。
但这样一个人,却在她的世界中,隐隐约约的,几乎无处不在。
他动了陆锦丰好几次了。
或者说,是动了她好几次,是陆锦丰给她挡的劫。
她身边的人,风灵惜跟他有关系,杜雅西跟他有关系,上官月跟他有关系
几乎每一个人,千丝万缕中,总有一缕连着他。
如果这个人是秦天养,那便说得通了。
因为只有那个人,才会那般跟她不对付。
陆尧瞧她若有所思模样,颔首一笑:“你反应到底还是有些慢。”
还怪她反应慢?天杀的还说喜欢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知道了也不告诉她。
是巴着她被人给整死吧?
陈沐沐黑线,没好气瞟他一眼,嗤了一声:“现在知道也不迟。”
至少知道了,她便没有那么被动了。
只要不是敌在暗我在明,那敌人便也没有那么多优势。
摊在明面上,势均力敌,她怕什么?
“不一定。”陆尧眼眸闪动,玩味一笑,“你离开京城有段时间了吧?”
“一个多月了。”陈沐沐应道。
她本就是聪慧的人,陆尧一提醒,哪里不会想得更深。
眼睛微微眯起来,“就算是现在马上动身,到京城最快也要大半个月。”
也就是说,她失去了两个月时间的先机。
两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可以做许许多多的事情了。
陈沐沐脑子有些乱,抿了抿唇,问道:“陆尧,你告诉我,当初把你掳走的人是不是他?”
“八九不离十。”陆尧耸肩,“毕竟许多人都知道咱们是一道儿的,他既然想要对付你,自然不希望我留在京城,我若留在京城,他还怎么动手脚?”
这倒也是。
虽然陆尧跟陆锦丰是不同的两个人,但不论是陆尧还是陆锦丰,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不过
“他让人把你带到江北一带,目的就只是劫持你,不让你留在京城?”
总感觉这个理由太牵强,也想得太简单了。
“你不是跑到江北来了?”陆尧轻笑,“还成了杜雅西丢失多年的女儿。”
杜雅西是秦天养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苏岩都亲眼看见了。
那么杜雅西认她,目的必然也不简单。
“别人不知道,你心里还不清楚,杜雅西认我,根本不是所谓的亲情。”陈沐沐皱眉,“那个人的目的,应该是想要我死,但若杜雅西是他的人,为何直到现在都还没对付我?”
“不是没机会么?”陆尧并不认同她的话,“从你进杜家的那一刻起,王明阳就没少找她麻烦,加之你又染上劳什子‘瘟疫’,她自然不敢接近你。”
嘴角上扬,“不过如今你‘病’好了,也即将宣布认祖归宗,你的倒霉日子也来了。”
“所以之前你提醒我,要我早点离开杜家?”陈沐沐恍然。
“不乏这个原因。”陆尧饶有兴趣抓了她一把头发,慢慢把玩着,“不过这两天,朝廷和王家发难,杜家负隅顽抗,你也不是没有离开江北之地的机会。”
“朝廷和王家发难?”陈沐沐心思活络,顿时联想到杜飞宇被手底下人喊去的匆匆神色,“杜飞宇离开,便是这个原因?”
陆尧笑了笑,不置可否。
“哎。”陈沐沐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救活,别是到时候杜家的所谓报酬,都是浮云吧。”
那她可就亏大了。
陆尧闻言大乐,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怂恿道:“反正杜家败落是绝对的。你也捞不到好处,甚至因为你跟唐太后的那点微妙关系,杜飞宇回来了说不得还会抓你当人质。你说你何苦来哉,不如丢下沈玲,咱们现在就走?”
他语气充满了诱惑,“现在抽身离开,是最佳时机,杜飞宇是为难不到你的。”
“我知道,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陈沐沐应道,瞄了瞄床上的女子,“可我是商人,既然答应了杜飞宇,就应该将人安然交给他。”
“你这是迂腐。”陆尧轻嗤,“这般下去,你会把自己赔进去的。”
“不,我是问心无愧。”陈沐沐摇头,不赞同他的话,“跟他本来就只是钱财的交易,我可不想平白落下愧疚,以后见到他都得躲起来。”
沈玲她是费了不少心思还治好的,可不愿意到杜飞宇手上时候是个死人,然后她憋屈地背锅。
陆尧有些无语:“沈玲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我的命当然更重要。”陈沐沐语气笃定,毫不犹豫,“所以我得想个法子,不但要保住沈玲,更要保住我自己。”
保不住自己的前提,却要救敌人,那是相当脑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