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窗,便也将初冬的寒气屏蔽在了屋外。
“子妤,把门留个缝吧。”诸葛不逊侧眼瞧了瞧,正好透过缝隙可以观察到院中的情况。
子妤顺着望去,果然看到薄鸢郡主正伸出来一直纤指不停追着花子纾,想要戳他的脑袋。
笑着将门缝留大些,子妤侧眼笑着看了看诸葛不逊:“怎么,不放心你妻子?怕她被我弟弟欺负不成?”
“你又不是不知道薄鸢的性子。”诸葛不逊这才有些尴尬地收回眼:“她闹起来没个限度,若是惹恼了子纾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说不定要吃大亏。”
子妤走到桌边,熟练地将铜壶从烧着的炉子上提了起来,打开茶罐子,用银匙勾出一点儿放入白瓷胖壶里头,摇匀了:“将就喝了,懒得再费功夫。”说着,就此给两人各斟了一杯。
看着还在冒热气的茶水,还有水面飘飘而动的两片茶叶渣子,诸葛不逊略蹙了蹙眉:“算了,我还是不喝了。”
“你倒是很关心郡主嘛。”知道诸葛不逊是个讲究的性子,子妤也不勉强,转而道:“以前是理也不理,现在隔得老远还要牢牢看着。”
扯了扯唇角,诸葛不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徐徐道:“她现在是我妻子,若是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儿,那就是丢我的脸,丢诸葛家的脸,我可不愿冒这个风险。”
“你嘴硬你的。”子妤吹了吹,觉得温度差不多才喝了口茶,只觉得满口满心都是暖暖的香香的感觉,不由半眯了眯眼:“旁人看来,你们分明就是郎情妾意,夫唱妇随,婚姻生活甜蜜的很嘛。”
“倒是你!”诸葛不逊发觉不让花子妤继续嘲笑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反击:“竟能求得皇上赐婚。更没想到的是,皇上竟会属意唐师父,让你嫁给他!依我看,你是心满意足了吧?”
脸也不红一下,子妤已经被周围人说的麻木了,只点点头:“唐师父有什么不好?长得一表人才,心性人品俱是上乘,我能得一个如此才貌双全的夫君,难道不该心满意足吗?”
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花子妤,诸葛不逊只觉得她历来平静如水的眼眸,每当提及唐虞的时候,总是会散发出别样的光彩。
“恭喜你了。”诸葛不逊打心底里替子妤感到高兴:“以前总觉得不知怎样天资卓绝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你,如今看来,唐师父应该就是你一直期盼着要嫁的良人了。”
“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今若此!”子妤徐徐念道,心中略有感慨:“难道薄鸢郡主就不是你的良人了吗?依我看,你们倆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倒真是难得的互补。”
又被子妤绕到了自己的身上,诸葛不逊抬手抚了抚额,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前些日子谱了一首曲子,你听听看,替我配上一阕词如何?”说着,从腰间取下了配笛,放在唇边就吹了起来。
舒缓的音调让子妤听在耳里倍觉舒服,即便是知道诸葛不逊此乃为他自己解围之举,却还是耐下心来认真地倾听着。
悠远流长,却又好像峰回路转,那美妙的乐音在诸葛不逊愈发娴熟的技巧之下从这管碧玉笛中飘飘而出,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仿佛能够感染人心。
听着听着,子妤已经胸腹中有了应对之词,便随即跟着笛音启唇而唱: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唱着,子妤起身来,有些耐不住心头的兴奋在屋中读着步子。
这曲子实在是太适合《诗经》中的这段《关雎》之词了。不但意境相合,连曲调和唱词的起承转合之处都衔接的天衣无缝,着实让人惊讶。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听得花子妤随口就配词而唱,原本不抱希望能有收获的诸葛不逊双眸一亮,愈发用心地吹奏起曲调来,与子妤一唱一和,配合无间。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
当子妤终于唱完,诸葛不逊也恰到好处地收了音。一时间,屋中骤然俱静,呼吸可闻。
好半晌,才听得院外传来薄鸢郡主和花子纾的感叹之声,将屋中两个微微喘气的人拉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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