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教坊虽然在宫中算不得地位重要,但其宽阔无比的排练大殿,浩渺如山的词曲文库,形式多样的丝竹器乐......这些都让前来参加皇帝寿宴献演的戏伶们大为开眼。
对于花子妤来说,词曲文库对她的吸引力是最大的。从北到南,由东至西,司教坊编纂好的地方戏曲民调至少有上千册,最令人惊喜的是,有些民调上面还用“宫商角徽羽”标注了唱曲儿的发音,着实难得至极。
所以在内务府给戏伶们三日适应的时间里,子妤几乎大半的时间都泡在了文翰院内,如痴如醉地汲取着所有关于这个时代的戏曲历史和知识。
不过,花子妤并不知道的是,司教坊的文翰院历来只有司教坊最高管事才能随意进出,毕竟此处保管着属于这个朝代的文化历史,并非任何人都能有幸一一阅览。可从内宫昭阳殿传来的命令,只让司教坊将文翰院的大门为花子妤一人打开,赋予了她可以停留在此的特权。
其他戏伶由于无人涉及,自然不知道花子妤的这一特权,就连花子妤自己,也不知道文翰院有这样的规矩。
就这样,三日之后,内务府派来的管事唐虞终于也住进了司教坊,正式开始了对十位戏伶的训练和排戏。
至于到底在皇帝寿宴上献唱什么曲目,唐虞并未想好,毕竟他要先了解了十位戏伶各自所擅长的唱法和表演,才好量体裁衣。
而且,唐虞心中有数,这次十位戏伶齐齐献演,总会有主有次,抛开个人情感不说,他也想帮助子妤在当中脱颖而出,好顺利地成就她“大青衣”的梦想。
可令得唐虞为难的是,他一直知道金盏儿觊觎“大青衣”之位已有多年的时间,她内心对“大青衣”的渴望并不比花子妤来的少,甚至可以说更为浓烈。眼看她还差一年就要退下戏台,心中怎么也有些不忍让她抱憾而去。
一边是自己心爱之人生母的遗愿,一边是同伴友人良久以来的夙愿,唐虞心中纠结着,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向子妤说清楚,免得造成任何误会。
于是借了解戏伶之机,唐虞以管事的名义一一和戏伶都单独见了面。轮到花子妤时,她已经是最后一个。
“子沐!”
偌大的排练大殿除了自己和唐虞便无其他人等,再加上视野开阔,子妤大胆而又小声地叫出了唐虞的表字。
看着子妤那熟悉而又温暖的笑容,唐虞也舒展开心境,用只为子妤一人独有的柔软表情,低声道:“在这里还习惯吗?”
“有什么好不习惯的,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公主。”说完这句,子妤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自嘲”,摇摇头:“不过这里的文翰院是在让我惊喜万分呢,过去三日我几乎每天都泡在里头,都不想出来了。”
“文翰院?”唐虞倒是知道司教坊有一处专门存放各地民调戏曲的院落,却没想子妤能进去包揽群书,便道:“我听说除了司教坊的大管事有钥匙,其余人等是不得随意进出的。你怎么......”
子妤也没回答,掏出了皇帝赠予的紫玉腰牌:“守门的常公公说只要有这个,宫里没有哪一处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唐虞这才点点头,笑道:“我想,当初皇上给你这个腰牌的时候,恐怕并未想到你会拿来弄到此处吧。”
“有用就行。”子妤将腰牌收起,回到了主题上:“对了,这次内务府这么大的动静,从全国甄选出十位戏伶来排戏,任务之重,都落到了你的头上,你可有什么周全的想法?”
“你说的没错。”唐虞感慨了一声,随即语气变得有些激昂:“举全国之力才能聚集十位顶尖的戏伶,这对于任何一个戏班都是奢望。借着皇上寿诞的机会,内务府又让我来负责这次的献演,我除了感到压力之外,更觉兴奋无比!”
“是啊,这机会对于任何痴迷戏曲的人来说都是难得的。单单要聚齐十个顶尖的戏伶已是不易,更何况,要排练出一场由十个人来完成的新戏,子沐,我不想你压力太大了。”
子妤看着唐虞眼中闪着的光彩,有些心疼,又有些为他发自内心的高兴:“若你真的完成了,这绝对足以载入本朝戏曲的史册!”
“我脑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却找不到人可以商量。”唐虞说着,表情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正好你也在这十位戏伶里,我也安心了几分。”
“你让我想一些适合自己来演的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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