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花夷送信,没有丝毫耽搁,唐虞在子妤回到戏班的第三天就赶来了。
小竹林内仍旧不显一丝暑意,淡淡的凉风从小池塘上吹拂而过,竹叶也随之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唐虞的回来让子妤心中踏实了不少,可她知道,不论青歌儿看到了什么,自己和唐虞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因为两人只要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迟早都会被发现的。
就像此时两人单独在小竹林里见面,原本师父和徒弟单独说话也并无不妥,可现在,子妤总觉得有种偷偷摸摸不敢见人的心虚。
这种心虚侵蚀着自己的冷静和理智,让子妤整个人都烦乱起来,无法再冷静如常。
......
虽然接到花夷的送信唐虞并不意外,可面对着子妤略带焦虑的表情,心中那股不安还是随之涌上了心头:“怎么了,是不是刚回戏班有些不适应?”
摇头,子妤看着一身翰林院常服的唐虞,那靛蓝的颜色将他衬托得异常沉稳内敛,那张俊美过分的脸也好像收敛了不少,透出一股深邃难懂的气质。
“青歌儿找到班主,说在福成公主婚宴那晚看到你我有过分亲密的举动。班主虽然把消息压下去,但止卿和子纾都已经知道了,那就表示青歌儿很有可能私下散布了一些关于你我之间的谣言。”
子妤劲量让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看起来表情如常,因为她实在不想唐虞在宫里应付那些复杂“人情世故”的时候还要担心在戏班里的自己:“不过班主已经把话说的极明白了,他不管你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师徒也好,男女之情也好,他只要你和我都能留在戏班就行了。等于,他默认了你我在一起的事实。”
看到子妤的小心翼翼,却又难掩的愁绪焦灼,唐虞只觉得心疼无比,伸过手将子妤放在桌上的柔腕轻轻盖住:“虽然我不知道青歌儿到底看见了什么,但既然班主并没有介意,你也不用如此焦急。”
“可戏班里的传言怎么办?”子妤还是忍不住着急起来:“这两日,我明显看得出有些同门的眼神里带着的探究和鄙夷。我无所谓,可你是师父,现在又在皇子所任皇子师,你的名声若是毁了,这一辈子就完了。”
唇角微扬,唐虞脸上竟然找不到丝毫在乎的意思:“你认为我会看中那些名声而胜过你吗?以前我留在花家班,是因为这里呆着让我觉得很舒服,可做自己想做的事儿。研读戏文,创作新戏,教习弟子,琢磨医术,操练器乐技艺,当然还有你这个让我无法割舍的弟子......而现在我在皇子所,并非我愿意,而是皇命难为罢了。就算是让我立马离开,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一旦你我的事情被外界所知,到时候,你的声誉......”子妤见唐虞如此轻描淡写的宽慰自己,心中担心却更甚了:“我不愿意让你受到那样的指责和非议。如果真的要承受,我也只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一切。”
“傻瓜。”唐虞将手握紧,心里只觉得有种难言的甜蜜混合着心酸不断包围着自己:“你有母亲的遗命要去完成,名声对于你来说更甚于我。就算有什么,也应该由我一应承担才对。这才是男人应该做的。你放心,青歌儿的事我会好好处理,尽量不让流言蔓延。”
“子沐......”看着唐虞沉稳坚毅的眼神,子妤心里不知不觉地便踏实了许多:“其实,‘大青衣’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已经我已经知道了谁是我们姐弟的亲生父亲。”
“其实,你心里对大青衣的渴望,不仅仅来自于母亲的遗命,对吗?”
唐虞微笑着,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温柔无比的光芒:“你对戏曲之道的执着,你在戏曲之艺上的灵性,都是我毕生未见的。你总是能努力去追求自己所想所愿,将梦想变为目标,然后再将目标变为现实。‘大青衣’对你来说或许一开始是因为母亲的遗命,可当你真正成为了戏伶之后,它已经成为了你为之努力奋斗的最终结果。但凡是戏伶,都知道戏中青衣旦是无可取代的主角。而身为青衣旦,只有得到‘大青衣’的称号,才算是真正站在了戏伶之中的尖峰之端。而我相信,你的努力并不会白费,总有一天,你能成就这个梦想,成为当之无愧的青衣第一人。”
这番话虽然是从唐虞口中说出来的,但子妤却觉得好像一字一句都发自自己的内心,仿佛心声一般,与自己所想是如此的契合。
前世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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