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讲究是不言寝不语,宫中更是这样的规矩。
但宴请与普通的用膳不太一样,要讲究宾主尽欢。有酒,就少不了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即便是几个女人的宴席,也同样脱离不了这样的定律。
“贵妃娘娘,这杯小女子敬您。”李文琦首先站了起来,双手托杯,目光热切地遥看着首席的诸葛敏华。
也难怪李文琦会这样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能与当朝贵妃,太子母妃同桌进食,而且是作为客人接受招待。这样的荣幸,并非每个人都能领受的。就算是秀女,一百多个里面也仅有她们三个得蒙召见,又怎能不让她倍感骄傲呢。
或许是类似李文琦这样眼神的女人看得太多,诸葛敏华只淡淡地一笑,将酒杯扬起:“李姑娘不必多礼。”说着,只将杯盏就在口边轻轻沾了一下。
看到诸葛敏华的动作,李文琦才意识到自己的施礼。明明是敬酒,却没有先干为敬,反而让被敬的人主动沾了酒。
只觉脑一热,李文琦脸被憋得有些红,忙又开口道:“娘娘赎罪,小女子不懂礼数,竟......真是该死!”说着竟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摆摆手,诸葛敏华示意李文琦起身,脸上神色柔和,丝毫不见生气:“李姑娘你何必这样拘谨小心呢。本宫又不是这点小事儿就喊打喊杀的人。再说,你们头一次来本宫的云华殿,紧张而失礼是何其正常的,本宫不会怪的。”
听起来似乎诸葛敏华似乎是一副宽厚仁和的态度,但话里却点出了李文琦的“失礼”,显然心里头已经对其有了几分不满。要知道,今日能来做客的都是宫规课考的翘楚,若是连这点基本的礼数都不能完善,何谈其他?
李文琦倒也不是个笨的,自然也听出诸葛敏华话里有话,脸上的表情更尴尬中带着羞愧,一时间答话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只呆站在了那里。
一边立着的宏嬷嬷眼看着如此情形,心里头着急却不敢插话,只得求救似地看向立在诸葛敏华身边的黄嬷嬷。
黄嬷嬷领会了宏嬷嬷的意思,低俯下身子,讨好地道:“娘娘,秀女们不过才学了小半个月的规矩,自然有不足的地方。娘娘虽然宽厚,可却不能太过纵容。您虽然不说什么,却并不见得是为了这李姑娘好。不如让宏嬷嬷领回去,让她仔细学好了规矩再来给您请安。”
“好吧。”诸葛敏华点点头:“若是本宫不理,将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娘娘,我......”李文琦话一出口,又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忙改口:“小女子一时紧张,还请娘娘不要撵了小女子走......”
听见李文琦还在聒噪,诸葛敏华眼中已经闪过了一丝不耐。
“小女子求......”李文琦还想再说什么,从后面上来的宏嬷嬷已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半拉半拽地和另一个上前帮忙的秀女合力将她从竹榭里直接脱了出去。
李文琦预料到了开头,却没有预料到结局。因为嘴被紧捂住,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有大颗大颗委屈的眼泪从眼眶里滴落下来,任由自己被人屈辱地从竹榭里拖拽出去。
这样一来,竹榭里的气氛立马变得有些微妙。
刘惜惜原本强撑着让自己表现如常,可眼看着李文琦被那样拖出去,哪里还能装作毫不在意,于是表情僵着,只好埋头不语,希望自己不要被连累。
看这情形,花子妤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诸葛敏华丝毫不给李文琦留一点儿情面。要知道李文琦的父亲乃是正二品的侍郎,身为嫡长女,怎么也应该有几分体面的。
感觉到身旁刘惜惜的不知所措,还有屋内不太好的气氛,子妤只好暗自一叹,扬起头对着诸葛敏华朗声道:“娘娘,小女子有件事儿想询问您的意见,还请不吝赐教。”
有人说话总比气氛就这样僵着好,诸葛敏华随意一挥手:“说吧,不必拘礼。”
“是这样的,前几日小女子被选中为福成公主做婚嫁前的女红。因为帮福成公主解决了一个关于嫁衣的小麻烦,所以公主答应了小女子的请求,准许小女子在公主大婚的宴席上唱一出独戏。”子妤见对方并无不耐之色,顿了顿又继续道:“虽然小女子曾经在娘娘生辰上献演,但毕竟经验不够。那天是公主大婚的重要日子,若是有点儿差错,小女子不但会毁了花家班的名声,自己的戏伶生涯也会受损。最重要的是,若是因为自己给公主大婚添上一丝不如意,那小女子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你要去福成的婚宴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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