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六月十五入宫学规矩的日子还有好几天,但就这几天,花家班五个入宫待选的女弟子却显得异常忙碌。
家在京城的,花夷特准了三日假,让她们回去好好侍奉一下父母亲人。若没有家可以回的,则趁着这几日赶紧置办好首饰行头,毕竟她们代表的是花家班,寒碜不得。
这天,京城有名的珍宝斋这天就派了两个伙计来,带上了两匣子时兴的珠宝首饰来给花子妤她们挑。
胡杏儿和陈芳最是兴奋,数着一样样钗环簪子手镯玉佩是叽叽喳喳念个不停。刘惜惜则淡淡的,似乎对这些东西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只立在一边,冷眼看着胡杏儿她们。
茗月这几日还呆在家里,子妤让一个小师妹去报了信,让她暂时回来一下,挑好了首饰再回去陪母亲便是。而自己也和刘惜惜一样,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想着等她们挑完了,自己再随意拣两样应应景便好。
“这位姑娘,小的看这对蝴蝶玉花的簪子很是衬您,何不先挑了去?”
珍宝斋的伙计很会看人脸色,见刘惜惜和花子妤并不上前来,赶紧将另外一匣子珠宝奉上前去:“这里头的式样比那里头的要简单许多,我看两位姑娘的气质都是清清凌凌的,像这种玉蝴蝶的簪子,双鱼的分心,还有这玉兰花的钗都极适合。”
刘惜惜蹙了蹙眉,倒也没有显出厌烦,伸手捡了一对颤巍巍的玉蝴蝶簪子,又捡了一根雕成喜鹊衔枝花样的金簪:“麻烦师傅帮我把这两样包起来就好了。”
“哟,师姐怎么客气。”胡杏儿一口气选了四五样钗环首饰,满足地笑道:“反正班主说了,随咱们挑,钱由戏班出。你们俩这般扭扭捏捏装什么清高呢?再说,要是入宫去了,咱们花家班的姑娘一站出来,看着比别人寒碜不少,你让班主的脸往哪儿搁呢?”
刘惜惜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那照师妹说的,把这些歌珠翠珍宝都挂在身上,像个暴发户似地就是给戏班长脸不成?你要做那等暴发户你个人慢慢做就是,我怎么打扮自己,还轮不上你来指指点点。陈芳,你还挑不挑?不挑我们先走了!”最后一句话则是对还在兴奋地看着一匣子珠宝的陈芳所说的。
“来了来了,师姐,我也挑好了。”陈芳和气的笑笑,赶紧跟了过去,与刘惜惜并肩提前离开了。
“哼!真是不识好人心!”胡杏儿气的跺了跺脚,干脆又捡了个赤金的缠丝镯子丢到自己的托盘里:“劳烦都给我包起来,少一件都不行!”
“是是是,姑娘放心。”伙计赶紧点头,目送了胡杏儿扭腰出门,这才欢欢喜喜地把她先前挑拣的首饰用一个空匣子装好。
屋里只剩下了花子妤一个,想着先前胡杏儿说的话,心里倒是有几分认同。反正是自个儿不出钱的,多挑拣几样又如何呢?哪怕不戴在身上,将来又急用一当就可以换银子。反正自己没刘惜惜那样清高做作,干脆直接挑了几样赤金的首饰,另外再取了一对自己颇喜欢的飞燕穿花玉簪子,这才收了手:“劳烦两位师父再等等,还有一个师妹等着挑首饰,我先去看看她回来没有。”
“姑娘稍等。”其中一个伙计见状,立即叫住了花子妤:“姑娘是叫做花子妤吧?”
“你怎么知道?”子妤愣了愣,点头。
说着,那伙计从怀里郑重其事地取出一个狭长的黄杨木匣子双手奉上:“这是前儿个一位贵客在咱们珍宝斋定的。说是让小的趁着没人单独送给您,您打开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多谢了。”子妤有些意外,伸手接过了那匣子,打开来一看,里面猩红的绒布上躺着一支通体暖红赤玉调就的双鱼簪子,灵动的鱼儿翻起了点点浪花在周围,看起来灵动活泼,精致无暇,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而且这花样子,分明就是脱胎于自己送给他的赤玉坠儿,只是鱼儿变成了一对,更加圆满了。
那伙计看子妤的样子就知道她必然喜欢:“好了,姑娘既然收下了东西,小的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这簪子的花样?”子妤下意识地问道:“还有,这送的人可说了他是谁没?”
摇摇头,伙计赶紧答道:“这是那位客人亲自画了图样送来的,咱们的手工师父都说这花样好,做起来格外得心应手。至于姓名,客人并没有留下,只说让咱们送来,私下给你看了,你一定会收的。”
“好的,谢谢你。”子妤脑中早已有了人选,心里升起一丝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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