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戏院子,茗月便先去了候场的地方解决戏服的事儿。花家姐弟则直奔三楼包厢,准备先找到止卿,再转悠转悠见识见识。
“亏得唐师父昨日教训了红衫儿,至少她有段时间不能作恶了。”子纾一边走,一边小声的抱怨着,好像对茗月的事儿仍有些无法释怀:“她可欺压着许多像茗月那样的五等戏伶,但除了她,还有其他人会继续做同样的事儿,不止不休。”
侧眼看着自己的弟弟,不过半个多月不见,子妤竟觉得他长大成熟些了,说话时微微锁眉的样子也露出一丝男人应该有的近忧和远虑。
子纾说着,叹了口气,并未发现子妤在用着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他,继续道:“在没有到前院上戏之前,我根本不曾想到,一方小小的戏院,也像外面的大世界一般,有着严格的等阶。像茗月那样只是唱过场的戏伶,虽然也是在前院上戏的弟子,却低了一等。虽然不容易,但没有人愿意离开。因为他们后面大多有着一家子,只等每月拿二两银子的工钱,不然就没法揭开锅了。这样生存在夹缝中的弟子,还不少,他们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愿和高阶弟子发生摩擦,因为最后被责骂的总是他们。”
子妤伸手拍拍子纾的肩膀,终于接话了:“说白了就是凭本事吃饭,本事不如人,走到哪儿都是受气的。茗月他们从小就在戏班长大,被暗地里使点儿绊子就算了,总比出去吃苦强。所以......”
“咱们也要把本事练上去,成为高阶弟子就没人敢欺负了,对不对?”子纾咧嘴一笑,算是释然了。
子妤也笑笑:“不过,可不能当了高阶弟子就欺压其他人。”
子纾揉揉鼻头,露出一丝玩性:“哈哈,我才懒得呢。”
两人说这话,已经上到了三楼。子妤想起青歌儿也同样被唐虞罚了,至少这半个月她不在前院上戏,应该会让自己轻松一些,不必整天想着勾心斗角才是。
“止卿师兄,这花蜜是一位客人相赠,说是对嗓子极好,我也用不完,您不如那点儿回去润着嗓子。”
花家姐弟还未走进戏伶候场的屋子,就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柔和,轻婉如水,不是青歌儿又是谁?
子妤刚刚才想了不用面对她,下一刻却听见她的声音,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下意识的有些不愿意进去。
“止卿哥,你什么时候去上戏啊?”子纾不等子妤反映过来,已经推门而进,随即又看向青歌儿:“咦,师姐不是被罚了吗,怎么?”
青歌儿看了一眼前后进屋的花家姐弟,笑意温和,却含着两分难受的语气道:“今儿个一大早师父就找了我和红衫儿师妹过去问话。结果......其实我也不愿说红衫儿的什么不是,但她的任性就算师父再疼她,也不能放任。所以缘由,便罚了她一个月都不许来前院上戏。至于我,师父是个明理的,知道只是红衫儿任性罢了,就准我回来继续上戏。”
子妤听了,敷衍地笑笑:“所以,红衫儿受罚,你却无事。”
青歌儿仿佛听出了子妤话中的质疑,脸色愈发愧疚起来:“也是我的不好,知道红衫儿的性子,不该和她争执什么的。哎......”
止卿这是也走了过来,冲子妤和子纾笑笑打过招呼,转而劝青歌儿:“师姐性子和善,平时的确有些惯着红衫儿了,这也不怪你。”
子纾见青歌儿内疚的样子,也走过去附和着:“是啊,师姐没事儿就好。红衫儿那性子,活该被管管才好。”
弟弟和止卿都对着青歌儿颇有好感,让子妤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只盼着她只对那些有威胁的戏伶下手就好,不要惹了自己在乎的人。不然,自己绝不会与她善了。
没发觉姐姐的不对劲儿,子纾问了一个子妤心中所想的问题:“对了,师姐今夜单独上戏么?是唱什么?”
青歌儿眼底一闪而过一丝得意,徐徐道:“不过是一出《玉簪记》的段子,我以前的老客人常点,久了不唱,还有些紧张呢。我先去换装,你们说会儿话,等下都喝喝那位熟客送来的西域花蜜,极香的。”
说完,她又一一朝着三人笑着颔首,这才告辞而去,从头到尾显得又知礼又稳重,也丝毫不拿二等戏伶的架子。
等她离开,子妤不由得住的蹙蹙眉,却被止卿看到了,疑惑的问:“怎么了子妤,你好像对青歌儿师姐有些......我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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