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气氛因为唐虞的一言不发和红衫儿的怒气相向而显得相当尴尬。
虽然气不过,但红衫儿也不敢太过放肆,说了那一通给自己打气的话就不敢再继续下去,直焦急地看看唐虞,又回头看看门帘,希望青歌儿也出来帮忙说几句话。
原本在屋里伺候茶水的郑婆子早躲到外面看门去了,里间阁帘的其余几个候场的戏伶更是不会出来沾染这个麻烦。毕竟她们这几日挣了不少的赏钱,你多我寡,倒是巴不得这红衫儿和青歌儿都被唐师父给撵走。
所以这会儿屋子里根本无人说话,只听见红衫儿越来越急的喘息声,和快要哭出来的息鼻声隐隐响起。
唐虞也是故意晾了红衫儿这一会儿,见她已经耐不住眼圈泛红,这才淡淡道:“就凭你们拿乔,坏了戏班的规矩,这戏就不能让你们再上。”
“我们不过是想歇息歇息罢了,也没说不唱......”底气渐失的红衫儿语气已经没了先前的犀利,甚至已经有向唐虞哀求的表情了。
唐虞却并未理会,转身就要出去。
“唐师父请留步!”
一直躲在帘子后面听动静的青歌儿终于也出来了,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红衫儿师妹不懂事,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这个做师姐的,又是这出戏的搭档,没好生教她也有责任。现在这儿代替她给唐师父赔礼了。”
说着,青歌儿徐徐走到红衫儿前面,对着唐虞恭恭敬敬地弯膝福了福礼。不等对方喊起,一动也不动,极懂规矩,极按礼数的样子。
或许对着别人,当即就给她们台阶下算了,毕竟两人是戏班新晋戏伶中的翘楚,将来进一等做台柱的人物,能乖乖听话,自然不会再要求什么。
但他们面对的人是唐虞,且不说从十七岁开始协助花夷管理戏班,他见过无数自以为红了就拿架子的戏伶,单是以他对青歌儿的了解和厌恶,就绝不可能善了。
“你起来吧。”唐虞的语气毫无变化,甚至比先前更加的冷漠严肃。
青歌儿虽然心中一松,但也忍不住眼皮微颤,总觉得今夜之事没那么简单,唐虞也不会让这事儿简单化下去。
唐虞走到青歌儿面前,低视着她,又看了一眼红衫儿,示意她也过来。
等两人乖乖垂首站立在面前,唐虞这才不疾不徐地道:“我话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你若有委屈,可以直接去班主面前讲理。总之今日开始,一直到下个月初,你和红衫儿都不用上台了。我会给陈管事说将你们的牌子取了。”说完,转身又要离开。
青歌儿这下也耐不住了,没想到唐虞如此认真,脑子里快速想了一遍该怎么办,却眼看唐虞已经接近门边,只好一咬牙,将语气放得更软,冲唐虞的背影喊道:“戏班以客为尊,不如唐师父让我们把今夜的唱了,回头再去和班主说如何处罚。这样,我和红衫儿也心服口服的。”
唐虞头也不回,冷哼了一下,背对着他们,语气平淡地道:“客人那边我自会去一一说明。都是熟客,相信也不会为难咱们。”说着,已经开了门,话音一落就提步而出,丝毫不再给青歌儿任何说话的机会。
面对被唐虞顺手扣上的屋门,青歌儿呆住了。
因为她站在最前面,所以无论是红衫儿还是躲在后面看热闹的其他戏伶都没发现,她原本捏在脸上的柔和笑意突然变得有些狰狞,像是气急了又死死压制住,变化之间,姣好的容貌都给弄得扭曲了起来。
门外守着的郑婆子倒是回神过来,准备进屋看看情况,冷不防一推门就撞见了青歌儿和平时大相迳庭的表情,愣了愣:“青歌儿姑娘,你......”
看到有人,青歌儿很快就换上了平素那张闲若静雅的面具,压着心头的怒气,笑笑,柔声道:“没什么,被唐师父训了一顿,有些难受罢了。”说着,还故作柔弱可怜的样子埋了埋头,顺带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回身拉了红衫儿,有意大声道:“走吧,唐师父做的决定你我都没法子反驳。回去和班主求求情,看能不能明日就回来继续上戏才是。”
红衫儿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听了青歌儿的话不但没点头,反而尖声道:“难道真的就这样罢休?你我俱是师父的亲徒,唐师父这次对我们的惩罚明显太过分了,不如我们这就去找师父,让他给做主。”
无奈的笑笑,青歌儿勉强道:“妹妹深的班主喜欢,去试试也好,我就不去丢那个脸了,毕竟是你我争执在先,唐师父才做出彻戏的决定。”
一旁的郑婆子见两人意见不统一,忍不住走上前,小声道:“两位姑娘就别闹了,这三楼包厢俱是贵客,万一让他们听见,岂不坏了戏班的名声。不如先听唐师父的安排,回去休息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是,多谢郑婶儿关心。”青歌儿极感激地朝那郑婆子道谢,转而又看了一眼脸色憋屈的红衫儿,“妹妹要怎样自己决定吧,姐姐这就先回去了。”言罢,先回屋去收拾了东西,这才和郑婆子颔首点头道别,悄然离开了。
红衫儿知道其他屋里有人在看热闹,觉着脸丢大了,使劲儿跺跺脚,不得已才拿了东西跟着青歌儿而去,只是脸上犹挂着忿忿之色,柳眉倒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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