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已经开场了,这一组演的是《狐思》。
两个戏娘一个扮玉面狐狸,一个扮獾婆,端的是媚眼风流,姿态旖旎,再加上唱功柔软绵长,依依呀呀之间听在耳里简直要勾去三分魂魄。特别是哪些男性看官,一个个目不转睛,定力差的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此时的子纾也被吸引了,虽然唐虞站在面前,他还是忍不住立起耳朵,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总想到台侧去偷看偷看。还好止卿仍旧一副淡漠的样子,只认真看着唐虞,知道此时对方专门从前面过来,一定是有要事交代。
见子纾那副样子,唐虞也仔细听了听,却蹙起眉头,低声点评道:“虽扮相和唱功都不俗,但整个意境流于下乘,登不得大雅之堂。这些看官们都是花家班的常客,知道该如何取舍。”
子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想也是。戏班不同于青楼之流,戏伶演出虽然也要讨好客人,但却是以艺而非色。若以色艺作为凭借,确实是流于下乘,反而失了戏伶的尊严,与那倚门卖笑的妓子无甚区别。
不再关心前台的演出,唐虞理了理思路,眼睛扫过三人,郑重其事地开口:“好了,我只能耽误一点儿时间,上台之前有些话要交待给你们,一定要听进去。”
“是,唐师父。”花家姐弟和止卿均神色一凛,知道此次比试并非儿戏,就连一直都看似儿戏的子纾也表情严肃了起来。
将登台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认真叮嘱了,唐虞又让三人千万别紧张,因为这次比试其实结果已经大家心里有数。
唐虞对自己的新戏,对花家姐弟和止卿的功力都衡量了一番,之前的这些师兄妹们看似不俗,其实都并非对手,只有压轴上场的青歌儿和红衫儿能有一争之力。但因为花夷的安排,让她们唱压轴,所以占得几分便宜。
但唱压轴也是要有足够实力的。设想,如果候场的时候青歌儿红衫儿被三人的表演所震撼,那心态就一定会不稳。心守一失,必现纰漏。所以唐虞要求三人务必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要将之前上台的戏伶放在眼里,只需要发挥出平时练习的水平就能稳操胜券。
至于之后青歌儿她们的演出,那是她们自己的事儿,三人更加没有必要去担心,各凭本事而已,非人力可争了。
听得唐虞一番劝导分析,三人的心态又放平和了不少。特别是花子纾,本来就大咧咧缺心眼儿,这下更是什么都不管了,神态中透出一种混合了自信的期待,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唐虞倒有些欣赏子纾的态度,再次点拨道:“你们都该和子纾学学,他能从容应对比试,绝对要占得几分先机。”
“是,唐师父。”子妤和止卿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难以掩去的半点紧张情绪。
其实,有唐虞亲自指点,有一出绝妙的新戏,再加上三人的实力并不差劲,一切都只需要在最后登台时发挥出最好的状态水平即可。如此简单的道理子纾都想的通,自己为何又想不通呢?想到此处,两人又不约而同心领神会地释然一笑,默契十足。
看到三人虽然表情各异,但均流露出了令人满意的神态,唐虞也心安了几分:“子纾,止卿,你们先过去理一理这盔甲服侍,弄得精神些,我要你一亮相就博得满堂彩。子妤留下,我还有两句话要交代。”
依言去到铜镜面前整理衣饰,两人走后还剩下子妤留在原地,唐虞转头看了看,确定无人才低声问:“你的脚伤如何了?可能坚持?”
唐虞话中的淡淡关怀之意像一股暖风拂进了心扉,加上左脚踝上不时传来的阵阵沁凉,交汇融合之下让子妤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只半晗首地点了点头:“多谢唐师父所赠的药膏,擦了之后红肿虽未怎么消退,却一点儿也不觉着疼了。”
看着子妤柔柔笑意,并未被脚伤所扰,唐虞也就放心了:“那好,你上台一定小心,若有些动作无法完成也不要勉强,随意带过便是。”
“哐呛”
突然从外面走廊传来一声响,唐虞蹙眉,转身过去瞧了瞧,却并未看到外面有人。毕竟此时演出完毕的戏伶都聚在了后台另一侧,等着最后的结果出来,而候场的青歌儿红衫儿等人还差三组才轮到她们,也不可能这么早就过来。
没将刚才的声响放在心上,唐虞又嘱咐了子妤两句:“你也过去整理一下衣饰和妆容吧。”
转身离开,唐虞有仔细看了看走廊,此时虽有两三个弟子过往,但表情都很自然,并无异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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