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林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四个清丽绝美的少男少女围拢而坐,嬉笑言谈间使得从来波澜不惊的水塘也激起了点点涟漪,朝着四周散开来。
既然先前提议将聚会改到京城的候府别院,薄鸢郡主并无异议,子妤又转而问及诸葛不逊:“逊儿,你那边应该无碍吧。”
微不可查地眉梢微挑,诸葛不逊操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才缓缓起唇,声若轻鸿地道:“随你们,不过我是要随时过来找乐师们请教技艺的。无论郡主来不来,本就无所谓的事儿。至于换个地方相聚......”看着子妤清润的目光,温柔中又有些期待,诸葛不逊却是抬手用食指点了点鼻翼,半晌才道:“罢了,只要子纾还弄这窑鸡给我吃,本少爷走一趟也无妨。”
松了口气,子妤恬然一笑:“那行,子纾转到侯府去做那窑鸡就可以了。”
“哼!”薄鸢郡主耸耸鼻,冲着诸葛不逊做了个鬼脸:“你还拿架子,以为我求你过来耍乐不成?本郡主还不乐意呢!上回,你爷爷还和我娘说,将来等你十八就给侯府下聘礼,你自个儿回去给你爷爷说,我不愿嫁给你,你也别让他们误会了。”
手中杯盏一晃,诸葛不逊总算流露处一抹动容的神色:“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这怎么可能?”
一连三个问题,薄鸢郡主却一个都没回答,只自顾自说道:“就算本郡主要嫁,也要嫁一个威武的男子,他会骑着高头大马来接我,能保护我一辈子呢,却不是你这等白皙弱质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说着,郡主的眼神又有些不自然地飘向了子纾,似是怕人撞见,桃腮一红,赶紧地别开眼不敢再抬头。
而子纾这小子,想法虽然简单些,但脑子却不笨,被薄鸢郡主这番话说地愣住了,见她娇羞可人的模样,心中止不住的就“噗噗”直跳,喃喃诺诺地道:“也不知将来哪个人有福气能娶到郡主为妻啊......”
娇羞不依地摆摆额首,薄鸢郡主脸红得没了边儿,这才忿忿地抬眼:“别总说这些羞人的事儿了,咱们吃酒!”说着主动替子妤和诸葛不逊斟满了酒杯,却独独落了子纾。
这一幕让子妤看在眼里,笑容之下不由地有些僵了,心中愕然,难道这身份无比尊贵的薄鸢郡主,竟看上了自己的弟弟?
虽然戏伶并非是下等阶层,身份比普通人家还隐隐高出两分,但毕竟距离达官权贵还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要说贵公子们娶个戏娘做偏房那是极容易的,但千金小姐若要嫁给戏郎,则是绝不可能,其中的鸿沟,就是一百年也难以逾越!
可两人乃是十岁稚龄而相识,五年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在一处玩耍,或许一开始还有些身份门第的差别,但长期下来,早已显露出各自的真性情。说白了,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是寻常人家的少男少女,这可是打小培养的深厚感情,将来结为夫妻,感情绝对比掀开盖头才相识的陌生男女要如鱼得水。
但薄鸢身为薄侯的千金,当今圣上御封的郡主,又岂是一个孤儿戏郎花子纾能够堪配的。虽然表面并不会给子纾招来什么祸事,但戏郎惹到主家女郎,绝对是各家戏班的大忌。一旦被发现,绝无侥幸,轻者被打发卖出去,重者,恐怕会被押送给主家,仍由对方处置。
想到此,子妤眼眸微沉,心中泛起一丝后悔。
后悔不该让子纾如此接近这个薄鸢郡主。诸葛不逊且不说,对方是男子,性格自持清高,面对花家姐弟虽然不似平时的淡漠清冷,却始终保持着半点礼矩不曾逾越。正是因为如此,子妤才放心地让子纾与其交往。
可薄鸢郡主不同,她自幼患病,身子羸弱,从小到大接触的同龄男子又有限,女子都希望有安全感,相比起弱质斯文的诸葛不逊,自己弟弟那般英武飒爽的样子恐怕才是她所喜欢的。而且“日久生情”这四个字可不是空穴来风,少男少女,若不是彼此绝无好感,否则,很有可能会情愫暗生。
有些懊恼地咬住唇瓣,子妤暗暗责怪自己,本是再世为人,怎么会忽略了这些本该极为敏感的男女之防。自己心里年龄自是不会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感觉,却没顾及到眼前的三个小家伙,从小到大接触频繁,青涩的果实已然泛出红晕,眼看就要萌出春芽。
若是仍其发展结出秋实,害得,恐怕除了自己的弟弟之外,还有整个戏班的名声!
看来,在以后的交往中,自己要多注意一些,至少把子纾那颗刚刚破土萌动的春芽给拔了才行。至于郡主,有些话虽不便说明,但若是有机会也得点醒她一下。
似乎是看出了子妤对郡主和子纾两人关系的疑惑,诸葛不逊唇角微翘,替她斟了酒:“这酒虽然清冽甜淡,但也是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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