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儿易钗而弁确实有新意,若让她规规矩矩演西施并不如这范蠡一角儿出彩。眼下似乎只有如锦才能替上西施一角......盘算来去,这厮的心思细密,布局周全,真个是一箭双雕的好提议。若不是子妤无意中拾到了水仙儿的香罗帕,恐怕此时唐虞也会和花夷还有其余花家班弟子一样,觉着这如锦公子犹有急智,是个解救花家班于危难之际的好弟子吧!
可惜,唐虞并非是个软糯之人,面对如锦那掩不住的得意之色,丝毫未理会,只俯身在花夷细细低语了起来。
“你果真愿意?”花夷细长的眼睛顿时一亮,不等其说完,就仰头有些惊异地看着唐虞。
拱手,唐虞徐徐道:“弟子亲自改的戏文,要论熟悉,自然比之如锦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若有当朝名伶金盏儿唱西施,就算是她独一人在台上表演,也比其他戏班费尽心思琢磨意趣要来的回味悠长。”
这唐虞和花夷的一问一答,听得其余人面带疑惑,特别是如锦,眼看计谋成功,却好像是唐虞摆了自己一道,便忍不住开口道:“师父,时间不多了,咱们还是快些开始练吧,要是再耽误下去,可就真的没法挽救了。”
花夷却扬起手一挥,示意如锦莫要多言,起身来看着唐虞,认真地再一次问道:“你若真愿意再次登台,且不说唱功,这范蠡的扮相绝对也比盏儿出色。但得是你真的原意才行,我花夷绝不相逼。”
相较于花夷的激动,唐虞自始至终却显得很冷静,拱手道:“身为花家班一份子,自当竭尽全力助戏班化解这场危机。救场如救火,我唐虞虽然不才,再唱一次范蠡却是可以的。还请班主放心!”
“如此大好,如此大好,哈哈哈哈!”花夷这下才彻底轻松了下来,重重地拍着唐虞的肩头:“若能顺利过关,你唐虞就是我花夷的恩人,以后花家班绝不会亏待于你!”
眼看到手的肥肉就这样飞了,如锦不甘心地上前一步,忍住心头的怒意,咬牙切齿地道:“师父,到底怎么回事儿?唐虞,你不是曾经起誓再也不登台献艺吗?怎么,受不住这万寿节的诱惑,也想重新回到戏台子上风光一番吗?”
与如锦的激动不一样,一旁的金盏儿听出唐虞竟要亲自登台演范蠡,娇容之上是掩不住的又惊又喜,忙附和道:“唐师傅一出,天下何人敢再扮范蠡?这一次,咱们赢定了,绝对能让太后欣赏一出清妙绝伦的《浣纱记》!”
塞雁儿虽然不喜唐虞,但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也明白,唐虞当年可是本朝小生的第一人,虽然两年未曾上戏,但单就扮相而言,全国上下绝无一人可媲美他那种摇扇腈纶的翩翩公子,也只好嘟嘴儿:“既然唐虞愿意出演,那咱们三儿就赶紧排吧,别耽误了时辰。”
“师父!”
如锦还想力争,却被花夷扭头阻止。他意已决:“既然唐虞愿意再次登台,那金盏儿就扮回西施,塞雁儿仍旧扮东施,唐虞则扮范蠡。这次咱们花家班拿出真正的实力,堂堂正正的扳回这一局。”
说完,笑容一敛,脸色变得有些严肃的看向了如锦:“你出来,为师有话要问你。”
此言一出,如锦似乎也看出了花夷和唐虞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心中一寒,隐忧浮现,却不得不跟着花夷去了门外,眼睁睁看着自己筹划多时的妙计成为泡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