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你母亲便是街口哪家豆腐作坊的老板娘?”子妤有些意外,想起偶尔被派出去买菜,倒是光顾过两次。
说实话,那豆腐作坊不大,生意却极好。子妤第一次买了就再也没买过二次,原因无他,因为茗月妈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豆腐有些散,吃起来没嚼头。就因为如此,子妤还觉着奇怪,就这豆腐摊子为什么每天都顾客盈门,仔细瞧了才发现光顾的大多数是男子,买豆腐的时候都爱和茗月妈东拉西扯,感情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茗月妈是寡妇,老公死后被族里欺压,只分到这个街面的豆腐铺子。这四里八巷的都知道此地出了个“豆腐西施”,虽然茗月妈手艺不灵,但生意却做得很是红火,两年下来倒也攒了写钱。
因为常和花家班的师父们打交道,茗月妈把茗月送进来学戏,一来讨口饭吃,二来学门手艺。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加上茗月妈又要抛头露面地做生意,自然招惹的人也不会少。前日里有个铺头看上了茗月妈,想纳了她做第四房小妾。可茗月妈死活不愿,说宁愿进窑子也不愿给人做小老婆伺候一堆姐姐妹妹。铺头怒了,诬陷茗月妈的豆腐吃了闹肚子,硬是要其赔偿十两银子才罢休。
茗月妈是个刚烈性子,知道对方打的歪主意,等捕头来要钱的时候竟抡起大勺子就扔了过去,打得对方脑袋上偌大个青头包!
这下好了,那铺头巴不得茗月妈动粗,好名正言顺的将她给拘到衙门里,伺机再劝说其妥协。
茗月上午下了戏课找师父告假,准备回家帮母亲收拾下摊子,结果街坊们一见她就使劲儿摇头,隔壁老婆子抹着泪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茗月才发现母亲一直瞒着自己这些事儿,“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央求着邻居帮忙带她去衙门里探望母亲,顺便看怎么能赎出来。
可官府的事儿谁敢管?虽然天子脚下得讲理法,但茗月妈的的确确打了人,犯了法,要赎人没个百十两银子恐怕不行。街坊虽然觉得茗月可怜,却无人能帮,一人给了些碎银子,让她回花家班求班主或者师父。
茗月想着母亲被抓,一时心中慌乱毫无章法,这才躲在黄桷树下独自抹泪。
听了茗月的叙述,子妤心中把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才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茗月,你怎么不去找班主,求他出面帮忙。”
咬着唇摇头,茗月怯怯地道:“我......我不敢,所以先前去求了红衫儿师姐。可她说班主这几日不在班里,好像是进宫汇报太后万寿节出堂会的事儿去了。所以......”
“那可就不妙了。”子妤蹙眉,小巧的鼻头松了松,随即又道:“罢了。这事儿既然我知道了,就不会不闻不问。虽然你母亲确实动了手,但街坊们都可以证明事出有因,是那铺头想要强抢民女所以栽赃嫁祸。你母亲所作完全就是自卫,不构成任何犯罪。这样,我去找唐师父问问,看他能不能帮帮忙。”
虽然茗月听不太懂什么“自卫”和“不构成犯罪”,但看着子妤冷静的样子,心中猛地就踏实了许多,狠狠点头,双手吧住子妤的手臂:“若真能救出家母,我......我便做牛做马来报答子妤你的恩情!”
笑着替茗月擦了擦泪,子妤叹道:“我帮你又不是图你什么,再说了,若真能救出你母亲,要谢也是谢唐师父去。好了,别再哭了,明日上戏课的时候我就会带来消息。今儿个好好休息,再不济,明儿个我先陪你去牢里看看你母亲。若是她见你这幅样子,心里也会难受的......”
茗月咬着唇强忍住泪,点点头,眼中终于透出了一丝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