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棠院的戏课要占半日时间,除非花家班有重要的堂会要出,否则风雨无阻,绝不可能中断。只有用过午膳,低阶弟子才能自己练功和歇息,除非是八九等弟子,都不用再被安排活计。
花子纾和止卿如今都是八等弟子,按理过了晌午还要承担一些杂务。但仅是不同往日,特别是止卿拜了唐虞为师,身份自然不同一般。而管理低阶弟子的钟师父又素来喜爱子纾,所以对两人格外关照,有重活儿也不交办,只让他们安心练功即可,倒让两个小子的日子过得愈发闲适安逸。
下了戏课,止卿带着花家姐弟回到了后院儿的寝屋,照例燃炉烹茶相待,虽然只是细碎的茉莉花茶,却让人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自那日止卿一番莫名举动,子妤心中也有些估计,寻思了好半天想着他是否喜欢上了自己,可看他现在一副不急不缓,优雅自得的模样,却又不像。
“咳咳”想着止卿不过打了她们姐弟一两岁而已,终其究竟也只是个孩童而已,子妤便把这些“龌龊”想法给抛诸脑后了,咧嘴一笑:“止卿,你怎么不搬到前院儿去住?听说钟师父安排了你到七等第子那边呢?”
止卿不答,子纾却抢着说道:“止卿哥留在后院可以和我有个照应嘛。七等第子都是些十三四岁的,他们时常欺负我们这些低阶小弟子呢。虽然前面的条件要好些,可怎么比得过止卿哥一人一间屋住的逍遥自在?”
笑着点点头,止卿温文尔雅地一笑:“我习惯了一个人住,若要离开,也真是不习惯。”
伸手揪着子纾的耳朵,子妤笑道:“笨蛋,你止卿哥是图个清净自在呢,就你常来叨扰,真是不要脸!”
顺势腻过去倚在子妤身上,子纾也不计较被自家姐姐奚落,欢喜地问:“家姐,今日的戏课上得如何?听说陈师父为人和善着呢,应该不会为难你吧?”
捏了捏子纾通红剔透的小脸蛋,子妤想起那刻薄暴虐的如锦公子就直摇头:“也算我气运不佳,陈师父病了,是一等戏伶中的如锦公子来代授戏课。”
眨眨眼,看着姐姐表情无奈,子纾忙问:“怎么,听说这位如锦公子端的是龙眉凤目,堪称绝代青衣呢,和大师姐相比也不遑多让呢,难道不好么?”
摇摇头,子妤叹了口气,粉唇嘟起,倒有两分孩子气了:“这个如锦公子虽然很有些本事,奈何性子太难让人接受了。总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此人不好相与便是了。”说着捧起止卿递上来的热茶,吹开面上茶沫轻轻啜了一口。
止卿倒不太关心那个如锦公子,反而提及了另一个人:“对了,红衫儿也和你一起学青衣,她没有为难你吧?”
“对对对!”子纾也记起了,附和道:“她平时在咱们面前趾高气昂,可唯独家姐你的身份比她隐隐高出两分。平素里颇有妒言,说你靠着巴结四师姐走了狗屎运,不过学不了戏,还诸多奚落呢。如今见你不但得了四大戏伶的青睐,还能到无棠院学戏,定是气得她七窍生烟吧。哈哈哈......”
子纾正放肆的大声笑着,房门却被“砰”地一声被人踢开,竟是红衫儿一袭艳色衣裳立在门开,双手叉腰,柳眉倒蹙:“花子妤,你怎么管教弟弟的?背后说人是非,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为么?”
子妤愣了一下,正想起身来应答,却被子纾抢了先。
“红衫儿,你又是怎么回事儿?仗着是班主的亲传弟子就如此嚣张无礼,动粗不说还恶人先告状!这里可是止卿哥的寝屋,岂容你放肆胡来?”丝毫不让,子纾跳到红衫儿面前。虽然年纪要比她小上一两岁,可身量却半点不输,还高出了一个头。加上他平素习的武生,怒目而视的样子真有几分虎虎生威的感觉,吓得红衫儿也是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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