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春水急,似有不平声......”
太后喜爱小曲儿小调儿,喜爱那种柔软中略带甜腻的腔调,也爱极了这出《浣纱记》。自塞雁儿出了这个难题给自己,花子妤就在脑子里想着此戏文的改编,到底如何将其与前世自己所熟知的民间小调儿结合起来?
西施天生丽质,禀赋绝伦,相传连皱眉抚胸的病态亦为邻女所仿,故有“东施效颦”的典故。花子妤脑中不时闪过一丝绝妙的想法,但看着眼前的塞雁儿,却又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如实相告。
塞雁儿瞧着眼前的小人儿,一副沉思犹豫状,便道:“怎么,有话便直说,若入得耳就算你一个功劳。若荒唐不堪,听了便忘了,也没什么好责罚你的。”
子妤抬眼,吞了吞干涩的喉咙,清朗地将心中所想道出:“敢问四师姐是否打定了心思这次要讨得太后欢心?”
“自然。”塞雁儿答了,见花子妤如此,便也多了两分兴趣。
“这就好。”子妤嫣然笑意很是甜美得意:“其实,四师姐完全可以另辟蹊径,从而讨得太后欢心。”
“如何另辟蹊径?”塞雁儿又问。
“四师姐可知‘东施效颦’这个典故?”子妤反问。
“东施效颦......”塞雁儿细细念着这四个字,仿佛有所感悟,忙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西施,反而演那貌丑却有趣之极的东施不成?”
子妤心中暗惊,这塞雁儿也不笨嘛,自己只提了一句她便猜中了几分,轻轻点头:“四师姐果真蕙质兰心呢。弟子想了许久,太后五十九的大生可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西施的故事虽然风雅动人,但难免会有些伤感的调调,和太后寿宴的喜庆气氛也不配。而且咱们戏班里准备用这一出《浣纱记》的师兄师姐们并不少,班主想必也会为难。再说,大师姐唱青衣,扮起西施来多了两分便宜。除了大师姐,恐怕那位如锦公子也不遑多让吧。所以四师姐不如唱一出‘东施效颦’,以轻松小调入境,定可谐趣横生,逗乐太后。”
听得花子妤一席话,塞雁儿水眸流转,隐隐有惊喜藏在眼底却并未表现得太过,只板起脸来叮嘱道:“这话出了此间屋子就别再说与其他人听了,知道吗?”
“弟子明白。”子妤赶紧答应,知道自己这关应该是过了,不由得心头轻松。
“上次你唱的小曲儿不错,可有新鲜的借来给师姐一用?”塞雁儿还不放过花子妤,又旁敲侧击地问了起来。
似乎早就料到塞雁儿有用得着自己唱曲儿的一天,子妤也没保留,清了清嗓子,起唇将腹中早就准备好的一首民歌唱了出来。
“浣纱溪,弯过了九道弯,几十里的水路到苎萝。溪边有个什么村?村里有个什么人哪......”
这首歌却是用《浏阳河》这首湖南民歌儿改编的,只是花子妤将歌词里的浏阳河改成了西施浣纱的浣纱溪,另外把地名也改作了西施所居的苎萝村。甫一唱出来,就勾起了塞雁儿的兴趣,越听越觉得极妙。没两遍,竟跟着哼唱了起来,脸色也趋于缓和,看着花子妤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
花子妤这厢也惊讶于塞雁儿对乐音的敏感,竟能在听了两遍之后就随声合唱,甚至现将《浣纱记》里的唱词糅合进来,一点儿也不显得生涩。
如此反复多遍,塞雁儿已经完全将此曲熟记于心,从袖兜儿里掏出一锭足有二两的碎银子:“子妤,你够机灵够乖巧,这是师姐赏给你的。以后若是有需要,也请多想些好曲子给师姐,赏钱绝不会少于今日这点儿。”
惊喜地接过碎银,花子妤此时脸上的表情是真的高兴,忙向塞雁儿道了好几声“多谢四师姐赏赐”!是嘛,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呢?特别是子妤这个小财迷,穷惯了,看见银子比看见谁都觉得亲切无比。
一满意,塞雁儿也就松了口:“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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