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含情,柳眉带俏,唇绽如樱,榴齿含香,再配上个盈弱楚楚的瓜子脸,若不是这如锦公子脖子上那个明显喉结和一身利落的男装长衫,花子妤怎么也不相信此人竟是个男子。
也难怪,在花家班里,一等戏伶里就数这位如锦公子最为了得。听说他的青衣扮相,出堂会的打赏起价就是五十两,还只唱三场戏,若是听不够要加,每一出就得多给十两银子,非达官贵人能请的起。
花子妤也曾听说过关于这如锦公子的传闻,好像他和朝元,也就是三师兄有些嫌隙。当初差些就夺了朝元四大戏伶的位置。毕竟实力在那儿摆着,青衣又比武生受追捧得多。要不是四大戏伶里的大师姐金盏儿也是唱青衣的,恐怕也挡不住他晋升为四大戏伶。
不过再了不起,子妤也对男扮的旦角提不起一丝好感,更何况先前他还那样无礼的对待自己,愈发让其心里有些抗拒,便也不吭声,闷闷地收起打量的眼神,埋头在一边,等着阿满和他说完话。
“也不知塞雁儿的眼光怎么流落到如此地步,竟看上个瘦弱无骨的小丫头。”那如锦也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子妤,眼神阴冷莫名,这才对阿满吩咐道:“等你四师姐回来告诉她,师傅那儿在催了,说是太后的寿辰要到了,得选个拿得出手的曲儿好生准备一番。”说罢,一拂袖,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这如锦一离开,阿满也松了口气,像是对此人有些顾忌。看着子妤后怕地埋头不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别害怕,如锦公子虽然凶一些,倒不会拿我们这些低阶的师妹怎么样的。”
怯怯地抬眼,子妤故意往阿满身边靠近了些,牵住她的衣袖:“这儿不是四师姐单独住的院子么,外面又有婆子把守,如锦公子怎么能随意进出呢?”
阿满叹了叹,似乎也是很无奈:“就凭他才是花家班的台柱子,哪里能拦得住。就是四大戏伶也要给足他的面子,尊称一声如锦公子。哎,不说这些,四师姐让你到大师姐院子里去候着,待会儿伺候着用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阿满神色有些躲闪,几句话带过去就推了花子妤回屋,让她先换好衣裳,两人再一并过去。
换身衣裳穿了,还真是让子妤大变样了。
碧色翠烟布衫,精细的鹅黄挑花,虽然腰身不大合体,但阿满找来一条三指宽的墨绿腰带给子妤系上,坠下两串银丝络子,使得她原本单薄的身子添了一分别样的风情。阿满又将其拉到镜前,亲自把一头黑亮的长发变成一股麻花辫子搭在胸前,里面掺了两缕翠色的丝带,看起来即清爽又利落,活脱脱变了一人似的。
满意地看着手底下亲自伺弄出来的人儿,阿满“啧啧”道:“看吧,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只要底子不太坏,拾掇拾掇一样是个娇俏的小美人儿呢。”
被阿满说的粉腮飘红,子妤站到镜前瞄了瞄自己的模样,虽然利落清秀一如从前,好歹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妩媚柔和,腰上束了系带,也显出几分窈窕的身形来。
这般模样,若是唐虞看到了,还会嫌弃自己模样够不上青衣的扮相么?
突然间,盯着昏黄的铜镜,子妤脑子里蹦出了这个想法。回神后暗自笑话自个儿:被人打击的太惨了,难道还想等自己张开了到唐虞面前露露脸,让他悔死当初没有在花夷耳边帮忙说两句好话,让她也好通过复选么?
嘲讽的笑意在唇边勾起,花子妤看着镜中那个十岁的青涩丫头模样,真觉得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连如此幼稚的想法都能从脑子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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