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马,风驰电掣而来。
“白虎营?”一个兵士眼尖率先叫道。
“王爷!镇南王爷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此言一出,包括墨龙在内的兵士们都是精神一振。
北国慕容氏,乃是北荒大慕容皇朝的分支,掌控北国八百年,当今国主慕容缜,仁爱平和。
镇南王者慕容统,乃慕容缜之胞弟,雄才大略,握兵百万,享誉北国,威震北荒,便是在北荒的大慕容王朝里也有其一席之地。
此次墨龙求棺便是奉镇南王命,可是万万没想到镇南王竟会亲临柳镇。
说话间,那百余骑便到了近前。柳镇的旧街不算宽敞,不过那百余骑居然分成两列,鱼贯而入,丝毫不乱,人仰马嘶,精气十足,齐齐立在柳王家门前。
为首一人,身穿墨龙袍,虬髯碧目,双眉入鬓,气势如龙,不怒自威。
正是北国镇南王慕容统。
“参见王驾千岁!”以墨龙为首的黑鹰兵士忙滚鞍下马,半跪在地上参拜。
“王驾千岁?”柳镇的人何时见过王者。
有机灵的忙跟着跪下,其它人这才反应过来,黑压压跪倒一片,众人齐呼“千岁!千千岁!”,声动柳镇。
唯有阿木在院内正对着门,气势如龙,昂然而立,不跪不拜。
这时人群中跪爬出两个柳镇镇官,磕头如捣蒜,口称死罪。其实柳镇不大,方才王家的动静那么大,他们早来了,可却没露面,以为可以躲过麻烦。
可是此时是镇南王亲自驾临,他们可不敢躲了,万一追查起来,论他们个失职之罪,脑袋都保不住。他们没见过镇南王,不过那墨龙袍更是北国独此一件,镇南王威名远播,甚至更胜皇主,他们岂敢躲藏。
可是镇南王慕容统却只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连话都没同他们说,同时也让众百姓起身。
“属下无能,有辱王命!”墨龙深深低头请罪。
慕容统看了墨龙一眼,又扫了一眼其它黑鹰兵士,见了那死伤之状,心中便明白了七七八八。
“墨统领,不是你错,让你等来求棺,的确辱没了仙人!尔等闪在一旁,待本王亲自求棺!”
此语一出方才有些忿忿的黑鹰营兵士脸色顿时一变。
“仙人?镇南王要亲自求棺?”
墨龙倒是脸色未变,口中称谢,率属下站在一旁,后面治伤。
镇南王慕容统离鞍下马,他身高过丈,龙行虎步,便到了王家门口。
此时,阿木正立在院中,正好和他遥遥而立,以北国镇南王之威居然也不能胜阿木半分。
慕容统却不以为意,而是冲阿木一抱拳,朗声道:
“北国慕容统请小哥通报,有要事求见王绝前辈!”
北国镇南王何等身份,竟然如此口吻,让所有人都是脸色骤变。
这王绝到底是何样的人物,能让北国镇南王这样屈尊降贵,口称前辈。
不仅其它人如此,就连阿木也是面色一变,原以为这镇南王来了免不了有大麻烦。
不过此时看这镇南王言语诚恳,面色恭敬,不似作伪。虽然知道师父绝非常人,但没想到师父足不出柳镇竟有如此力量。
镇南王之尊绝非墨龙之辈可比,可以说除了北国国主,镇南王便是北国第一的人物。
慕容统不以势压人,阿木也不好太过,便躬身一礼,淡淡地道:“王爷请了!我王家每年只做九口棺,多一口不做,若是做棺之事,王爷还是请回吧!”
镇南王慕容统听了阿木之言,面上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反而笑道:“王家规矩,本王略有耳闻。‘强求十棺,必遭天谴’,本王不怕天谴,不过却不愿让王绝老丈生怒。只要王绝老丈不怒,本王愿遭天谴如何?”
为了求棺,愿遭天谴?这是给谁求棺?莫不是北国国主不成?
而宁遭天谴,不愿王绝一怒则更让众人震动。
可阿木却不为所动,口气坚决道:“便是王爷英武无敌,能接下天谴。第十口棺材,王家也绝不会做!”
“呃?”慕容统不由苦笑一下,叹了口气,又道,“既然如此,本王绝不敢强求。不过,还请小哥传话,求棺不得,那么本王愿尽所有,请王绝老丈帮助本王修复一棺,不知可否?”
阿木一愣,皱眉道:“修棺?”
“只修一棺,别无它求!”慕容统再度抱拳。
阿木一皱眉,这慕容统屈尊相对,言语无锋,再三恳求,如今迂回修棺,绕过王家规矩,倒比那墨龙难对付得多。
见阿木皱眉不语,慕容统是何等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本王知道所求过分,王家必有难处,但还望小哥体谅一二,请王绝前辈帮助修棺!本王愿在门外静等回音,绝不敢坏了王家规矩。”说着那镇南王真的不再言语,垂手立在王家门侧。
堂堂北国镇南王垂手立门求棺,如同门童,王家门里门外,一时间鸦雀无声。
此时墨龙吸了一口冷气,同时暗自庆幸,自己只是和阿木单独比试,若是真带兵闯进王家闹出事端,看现在的架势,自己就不是被断一臂的问题,而是有十个脑袋也没了。
阿木则暗道厉害,这镇南王心机深沉,以退为进,三言两语,借着自己镇南王屈尊之势,话说的滴水不漏,居然占尽情理。
他这样一来,王家如果断然拒绝,则显得太不近人情,连柳镇人都会抱怨王家。柳镇人也毕竟是北国人,说到底自己其实也算是北国子民。
以人心施压,的确是高明至极。
此时整个柳镇似乎都是静的,所有人都在等待,要看看王家如何决断。
阿木不言,慕容统不动,就这样足足有一刻钟。
静得可怕,似乎都可以听见很多人浓重的呼吸声。
“不愧是名震大慕容王朝的北国镇南王,手段果然非同一般!”正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