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轻梳洗完毕,起身向正厅走去。
“二哥?”风轻颇为诧异地看着二哥,小声地唤道。
回廊上,苏家老二坐在围栏上,交叠着脚靠在廊柱上,悠悠地望着远方,表情有些落寞,是她所不熟悉的二哥,二哥一向都是神采飞扬的
“二哥?”她再唤。
这下苏砚有了些反应,身子跳了一下,才反转看向来人,眼慢慢地有了焦点“哦,小妹啊,有事吗?”
“快用膳了,二哥不去吗?”风轻小心地说着。
“哦、哦,马上去。”苏砚有些恍惚地应。
风轻不免奇怪又有些忧心地再看一眼,见他不再说什么便走开了。二哥他是怎么了?
在拱门处遇到娘亲与姨娘,问了好,娘亲似乎想跟自己说什么,来来回回看了她好几次,每次都动一下嘴唇想开口但又咽了下去,风轻回头去看篆香,篆香趁人不注意时耸耸肩表示不明白。
“娘,您有话对女儿说?”用膳时,风轻问。
“啊,没有、没有。”听女儿一问,苏夫人忙不迭地否认。风轻也不再说话,只安安心心地用膳。
膳后饮茶时爹爹仿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轻儿今日可是与韩府的韩侦出游?”
“是。”
“日后多在家里待着,不要一天到晚抛头露面的,多多学习妇德女红,女孩儿有了好名声才能许个好婆家。”爹爹啜饮着茶,不紧不慢地道“月儿也是,知道吗?”
“是。”月白在一侧小声应着。
风轻微愣了一下“爹爹”咽喉的话打结似的滚动两下又给咽了下去,低着眉“是的,爹。”
“还有砚儿也是,不要一天往外跑,多学学你大哥也好有一番作为。”说完女儿,苏院士又把目光转向苏家老二去了。
苏砚低低地“唔”了一声,回答得漫不经心。
回房时赶上娘亲,问为什么爹爹不让她出去的事情,娘亲只是看着她叹气,无奈地说:“你就听你爹的话就好了。”
风轻看着娘亲的背影,隐隐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而且令她有了一种被困缚的窒息。
困缚——
窒息着——
倚在窗台,看着荷花池里新抽芽的荷花条,还有不时穿梭其中的鱼儿,风轻有些意兴阑珊地撑着腮,心里模模糊糊地想,再畅快的鱼儿也不如溪流自由、再美的花儿也不如山谷的芬芳、再安逸的生活也不如
她还未来得及想,门上便传来急切的“啪啪”敲门声,篆香先喊:“谁呀?”
“小妹,是我。”门外急急的声音是三姑娘,篆香看看风轻,开了门“喝”的一声吓了她一跳。这——是三姑娘吗?
月白风一般地飞旋进来,一把拉过风轻的手兴奋地说:“风轻风轻,孙何他考中了,中了、中了头名。”
“是吗?”风轻跟着高兴起来“呵,是省元了,真的太好了,真是个大好消息,三姐,恭喜你了。”
“是啊是啊,谁也没想到呢!今天礼部发下的红榜,省元、省元,风轻、风轻,我就说他一定能中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他是有才华的,呵,真的好高兴呀。”
“是的是的,你说过不是吗?呵,真的好高兴呀。”风轻也喜悦起来,月白是那样的高兴,扫去了她心底的阴影,嗯,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风轻、风轻,我想见他、我想见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当然当然,当然可以。这消息一传出,没准他就会来后院拜会爹爹自然就会见着。”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想单独见他,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真的、真的。”
“这”风轻有些为难,昨儿爹爹还说
“风轻、风轻”
月白是那样急切,月白是那样喜悦的,她怎么忍心打破她的这种喜欢呢?
“好,我帮你。”
“真的?呵,太好了。谢谢你风轻,谢谢你。”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孙何果然来拜会了爹爹,风轻让篆香去知会一声。篆香回来时说孙公子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眼睛大亮“呵呵”风轻愉悦地笑,心情真好。
不过,听说书院里闹得很厉害,谁也没想到居然是孙何力拔头筹,尤其是以李庶几为首的才子们都纷纷表示此次会试有失公允,说这省元之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孙何的头上,还嚷嚷着说今年出奇地邪,先是钱易被黜,再是孙何中了“省元”许多应试学子们莫不表示不服,吵吵闹闹地说是要和孙何再一较高下。
风轻听了只有摇头,其实孙何也是颇有名气,不过文思相对迟涩了些,钱易一去,眼下也只有李庶几与之抗衡,可大多学子恃才自傲,尽是抓住孙何下笔不若他们快而把他说得一无是处,确实显得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