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仅限于此,这该是与她所了解到的事物并理解的程度有关,她没有认认真真想过另外一种心情,那便是争取的心态。所以她也不由得感叹,月白的顾虑不无道理,在这样的情况下爹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月白与孙何在一起的。
唉!再叹,这样见面也是枉然!
风轻摇摇头,虽然这样,仍是要为月白高兴。她模糊地想:这样也算作幸福吧。想想那天的见面应该是吧!她肯定地点点头。
呵,正因为知道月白与孙何之间的事情,她反而会不好意思去问月白与孙何说了什么。而且有一件更为奇怪的事情就是她一想到月白与孙何互看时的眼神,她的心也会怦怦地跳起来,脸也热热的,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四姑娘,你魂又飞到哪去了?”丫头篆香正说着话,发现自家姑娘眼睛迷离得似乎只顾想自己的事了。
被她这么一叫,风轻回过神来,嗔道:“鬼丫头,这么大声!”
“姑娘都不理奴婢了,我叫了有三声了。”篆香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有吗?”风轻侧过脑袋,样子挺可爱地想着。
“啊!姑娘果然都没在听奴婢说什么呢。”
好像是呢。风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那你再说说。”
篆香白了自家姑娘一眼,但因为要说的是高兴的事,所以又展了笑颜“我昨天回家,娘说已经帮妹子说了门亲呢。男方是临村种田的,人挺好的样子。呵呵,姑娘也替我妹子高兴吧?”
“高兴?”风轻一时没明白。
“这当然了,妹子嫁个老实的人生活有了依靠,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也会有个照顾。”
“篆香,”风轻皱眉“你家里生活还是那么苦吗?”
“也没有啦,”篆香笑“姑娘每个月都会多给奴婢月钱贴补家里,要比以前好多了。而且现在我大弟干农活每年还有些收成,我娘说等我妹子这门亲事定了,明年就给我大弟说门媳妇,还说最好是赶在开春前,这么一来也可以添个劳力。”
“劳力?”
“对呀。”篆香笑眯眯地一点也不介怀“乡下人但求生活实际,娶媳妇也是如此。若是开了春再娶,那可就要白白浪费一年的米食,还不如让她在娘家里先养着——嘻嘻,这是我娘说的。”
“这样啊。”还有这么精打细算的人哦。
“嗯,这当然不能跟姑娘少爷的生活比嘛。这就是命吧。”
“篆香,若是生活的安排就是命的话,你会听命于它吗?”风轻想着篆香的话问道。
“会吧,”篆香回答得也不确定“既然都安排了,改也改不了了,人哪里胜得过老天爷呀?”
“哦。”是这样吗?风轻有点迷惑的。
“姑娘你呢?”
“不清楚,没想过这事。”风轻答她。
篆香皱眉“姑娘自个都没想还让奴婢来想?”
“怕你总不动脑子变笨嘛。”
“我哪里笨了?夫人还夸我聪明呢。”篆香说着不由高兴得笑出声来。
正在主仆二人说笑的时候,远远处传来说话声,听听挺急切的,是大哥的“爹、爹,你您别气成那样,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学生个个恃才傲物的,爹爹,唉。”说着大哥不由得也无奈起来。
风轻与篆香都站起来,看到苏院士背手而行,无须经回廊那端过来。
篆香咋舌“老爷很少生这么大的气呢。不会是大公子”
“怎么可能?大哥稳重有礼办事极有分寸,最得爹爹心,怎会是大哥惹爹爹不高兴?”
“爹。”风轻步入亭子叫住父亲。
“风轻你在正好,替我劝劝爹爹。”大哥喜道。
“爹,出什么事了?”风轻拉过父亲坐下,倒杯水放进他手里。
“不知天高地厚的秀才书生!”苏老爷一杯水下去,浇灭半截火气才气愤地说道。
风轻坐在父亲身边,轻轻笑道:“爹爹何必为学生们气恼,莫不气坏了身子?”她的声音轻而柔和,奇迹地安抚了苏院士的情绪。
苏院士望着女儿重重地叹气:“我这哪是生气,不过是为他们的前途着想,他们一个个都把自个当做天下第一的才子,尤其是那个钱易,天天听着悦耳称颂之话,眼看快考试了也不静下心来复习,只知道每天在酒肆茶楼里舞文弄墨,甚至对经文也不求甚解,只求快捷,仿佛状元已是囊中之物。唉!这样只会误了他的前程!”
“其实钱易确有实学,只不过”苏大公子想替钱易说说话,却被父亲打断“我知道他有才学,正因如此才希望他能好好坐下来学文,而不是天天与人出去论什么才学。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学可不是论出来的,是作出来的!”
“可是,他这样也有了些名声嘛,对科举也会有所帮助,并不算是坏事。”风轻看一眼大哥对父亲说道。
“他有名气?他的名气还算小吗?正因如此我才担心他。你没听尚书大人提及今年科举会纠正一直以来的不重内容的风气?虽然并无定文,但也不能不考虑实行的可能性,我只是担心他,不止钱易,还有李庶几,就怕到时可惜了他们的一身才学。”
“爹,你也不用忧心,事情也许没那么严重,文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许只不过是说说罢了,而且不是还没听到礼部传出这样的消息吗?或许尚书大人说的只是朝臣们的议论而已。”看儿子如是说,苏院士转而望着女儿,风轻朝父亲点点头。
“哎!”苏院士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希望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