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小士兵垂着头把情况简明扼要地通报出来。
沈清爵听了,搁下笔。“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来麻烦我,什么人进王府要见本将军你也要通报一声?他想说就让他自个儿说去”
“是,将军”小兵额上冒出几滴冷汗,低着头退出门去遣散了众人,只留林错一个人继续大声叫喊着。
“沈将军,您现在春风得意马蹄疾了?您忘记您小时候了吗?老太后照顾您的父亲,让他没功没绩就封官加爵这才有您一身的荣华,您在老太后腿上长大,现在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啦?”林错怀里抱着个陶罐,站在门口破口大骂,停下来的空当四处转转喘口气。
沈清爵重生以后听力非比寻常,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进她耳朵里,听到“老太后”三个字,笔力一顿,划了长长一道败笔,这张宣纸怕是又废了。
“老太后在的日子什么时候这么落魄过?您看看现在东陵光秃秃的,天上地下什么都没有!您知道我怀里抱着什么吗?东陵上的黄图!您要是还念着老太后对您的半分情意,就——”
雕花大门突然大开,碰到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沈清爵穿着黑色锦缎长服,从石阶上一步一步走下来。
“就怎样?”
林错抚了抚帽子,一时间被没敢说话,先前大义凛然的气势顿时没了大半。
沈清爵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面孔,前世的记忆自动涌了上来,这不是谢老板的未婚夫林错么?没想到还挺念前朝旧情,敢来王府破口大骂。
“想不到,你还挺念旧。”沈清爵站在林错对面,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子,后者眼疾手快,立马接住。“去给皇奶奶修陵,有人要拦你的话,就说是我让的。”
沈清爵性子凉薄,却格外重情义,她从小父母不在身边,不懂事的时候就坐在前朝太后腿上看戏,尽管现在老太后一片骂名,但是如果让她知道了,也一样会派人去重新修建。
“下官刚刚冒犯了您,实属无奈之举。”林错接住牌子之后恢复了往日沉稳的形象,长长躬身给沈清爵行礼。
“免礼,是我要冒犯你。”沈清爵不再说话,转身回了大厅里。
林错不知道沈清爵的意思,冥思苦想也不得其意,索性候在原地等沈清爵进门后才转身离开王府。
园林中树木也修剪栽种地十分诗情画意,花开时节不同的花树相间栽种,即使一年四季也没有所有花朵全部凋落的时候。这里几乎从每个角度望去,都是能入画的风景。
前世沈清爵念旧多住在王府,直到即将去北州分别的时候,才知道谢冰媛最爱她将军府的风景,只是从来不曾长住过。
故而如今萧泰凉赐给她这座府邸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接下并且住了进来。
沈将军不懂如何讨女孩子关心,奈何她聪明又有经历,吃了上一世的教训,这一世花了心思非要撩到谢老板心里的琴弦。谢冰媛长袖善舞挡住了太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公子纨绔,然后就一头栽进了沈将军怀里两辈子都没出来。
这就是命,重来多少次都一样。
谢冰媛看见前方有个小亭子,四下无人,亭子里又放着一架古琴,一时觉得有些手痒,便坐了过去轻轻弹奏起来。
有山有水有古琴,谢冰媛很快就沉醉于琴声之中。她索性闭上眼睛,感受到脸庞吹来的微风,心情也慢慢平静舒适下来。
沐有韵好不容易摆脱了“侍卫”们的看护,来到了这片假山中,就听见有琴声悠扬,几乎瞬间就抚平了她心里的烦躁,秉着好奇之心,她穿过几座假山来到这里,只看了一眼弹琴人的背影就让她倍增好感。
谢冰媛没有发现沐有韵的靠近,一曲终了才缓缓收了手,汩汩的琴声消失不见,这才发现身后坐了个女子。
女人衣袍华贵,端庄坐在一旁,五官秀丽,又透着难以言喻的温婉大气。
“您弹的真好。”沐有韵见谢冰媛转过身来,也被她的容貌气度惊了一惊。
“班门弄斧而已。”沐有韵见对方收手转身,不卑不亢,心里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就有了结交的念头。她年幼时候见了不少前朝的漂亮妃子,说实话也没有一个比得过眼前的女子风华。这种姿色,只要入了宫门,就是倾国倾城。
“听了您的琴,觉得气也不憋闷了,心情也好多了。”
“我见着这地界清静,正好来弹一曲,您真是谬赞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都觉得对方知己贴心,正准备互换名字认识的时候,被几个人马打断了。
为首的女子穿着魏国独制的黑色亲王服,金丝遍及袍边袖口,不同于沈将军的定制衣袍,眼前这位,完全是把自个儿当男人来看,如果不是看到了脸上还有几分女子的娇媚,任谁一眼望去都是看成魏国的男性亲王。
谢冰媛不问世事,消息却灵通的很,现在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两位女王爷了,一位是南沐的上将军沈清爵,剩下的一个,就只有北魏女帝魏千羌的皇妹魏皇爷了。
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谢冰媛想了想听琴的女子,恐怕也是身份极其显贵的人。
沐有韵起身冲谢冰媛笑了笑:“我先走了,妹妹有缘再会。”
谢冰媛也起身还礼。
其实都是来将军府上堂会的,两人都喜静,自会有再见的时候。魏裳楚看着沐有韵走过来,不容抗拒地牵过她的手,沐有韵面有愠色,挣扎了几下,到底也没有挣脱。
一会儿功夫,已经到了正午,各方人物也基本到齐,良辰不容耽误,故而大家先看戏,沈将军一会儿就到。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