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目的无非是要勾起她们争宠之心。后宫平衡前朝就会平衡,此乃顾棠治国的准则。
景阳依偎在顾棠臂弯里,盛气凌人注视丹陛下一众秀女。
有的秀女出身低,被她傲然目光睨得仪态尽失,姚太后暗怪自己眼拙选了这么个没出息的,撂牌子后遂挥挥手叫侍卫拖她们下去。
谢嫣无心顾棠选妃,她眼神方落在<br/>叶之仪身上,景阳嫉恨的视线立刻逼射过来。
反正在配角前崩人设的系统bug一直未更正,谢嫣不是任人拿捏的包子,自然不会放弃一切能给她添堵的机会。谢嫣挑衅地露出个鄙视的眼神,吐吐舌头对她做了个鬼脸。
景阳的脸顿时有些变形,顾棠似是发觉她的不对劲,伸手揉揉她的脸颊算是安抚。
景阳极不情愿拉下脸,横了谢嫣一记白眼才算解气。
又干巴巴闷坐一个时辰,殿选终于尘埃落定。
<br/>叶之仪提早先出正殿,景阳追赶不上,连跑带喘干脆来堵谢嫣的去路。
张太后还在宣德殿与姚太后争执,谢嫣则先行一步与浮笙出来。
景阳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宫女太监,乌泱泱一群人倒像是来找谢嫣打架斗殴的。景阳架势端得足,她跳下华贵步辇,凛凛走向谢嫣,妄图在声势上狠狠压过她。
谢嫣甚是慈爱:“景阳侄女,你找小姑姑可有贵干”
景阳比谢嫣实则还大了两个月,她从未张口叫过“姑姑”,骤然被谢嫣摊到明面提起,眼中一片茫然竟不知如何接话。
景阳猛然清醒,察觉自己乃是被她愚弄,脸上的骄横瞬间有了崩塌迹象:“顾泠嫣!叶大人岂是你可以勾引的?你为何要不知羞耻去找他学画”
她冲将过来,浮笙眼疾手快挡在谢嫣身前,“我们殿下再过几月便要及笄,长公主的婚事不可怠慢,驸马也须仔细挑选,殿下寻叶大人自有她的道理。”
浮笙的言语暗示得十分明确,就算景阳再怎么不长心眼,也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
景阳两眼直勾勾瞪着浮笙,眼神凶神恶煞至极,似乎要在浮笙身上灼个洞出来。
谢嫣拉开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浮笙,迎上景阳吃人的目光。
抬步跨入轿辇,谢嫣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幔,对景阳微微一笑:“长辈的婚姻大事有母后度量,不劳景阳侄女操心。”
她呛得景阳无言以对,景阳一个晚辈同她置气就是罔上悖逆,张太后能以此禁景阳的足。
景阳有些后怕,抬手抽了身边宫女一个耳光泄愤,宫女惶恐不安立刻跪在她脚边告饶,景阳踢了她两脚,揪住繁丽裙摆悻悻离去。
谢嫣回到东福宫正巧撞上楼蔓,前几日张太后准许她出宫看望家中爹娘,因此她今日才进东福宫当值。
张太后一眼相中她,同谢嫣说起中意楼蔓做张氏媳妇,叮嘱她平常须多多留意楼蔓。
楼蔓不是个安生的女子,她一朝被撂牌子,借着张太后这股东风又得以入宫,定会抓住所有的机会承宠。
反正拦也拦不住,谢嫣索性放任她去作死,等她和顾棠纠缠不清时,她添一把火就能一并解决这两个人。
楼蔓跪伏下来:“奴婢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谢嫣亲昵地扶她起来:“本宫同姐姐真是有缘,之前偶遇姐姐一次,今日姐姐竟入了我们东福宫。”
“殿下抬举奴婢了。”楼蔓的笑容有些勉强,先前那股子清高荡然无存,她面容憔悴,发簪只簪了一支,应是刚刚哭过,眼眶还发红。
楼蔓既已进宫便不能懈怠,须同浮笙一起伺候谢嫣。
然而皇帝宠妃与公主侍女的落差之大,令满腹抱负无处施展的楼蔓崩溃不已,因此侍候时总不尽心。
谢嫣也烦她顶个六月雪的脸在宫里晃悠,挥挥手准她去偏间歇息。
<br/>午时东福宫里来了贵客,谢嫣闻声去瞧,一看竟是张太君和张骜。
谢嫣身为长公主不需见礼,张太君是有诰命在身的国公夫人,又是她的外祖母,谢嫣便向她见了家礼。
张太君大喜扶她起来,口中不住喃喃:“殿下这是折煞老身……”
白衣的张骜面上一派祥和,手里装腔作势握了把折扇,故意对着谢嫣“唰”地一下抖开扇面。
绢布扇面上绘着仙山白鹤,翠绿松针于仙山之上茂密生长,香雾飘在半山腰处缓缓缭绕升腾。
他笑得矜持:“公主表妹,别来无恙否?”
张太君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喝道:“这是长公主殿下,谁许你这样没大没小仔细太后娘娘降你的罪!”
张骜从紫檀镶理石靠背椅里起身,他收拢原先满身的煞气,嘴角牵起一丝雾蒙蒙的笑,彬彬有礼挽袖拱手:“卑职见过长公主殿下。”
张太君气不打一处来,掀开裙角抬脚狠狠踹他臀/部:“从哪里学来这些不三不四的礼回府罚你跪祠堂!”<br/>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