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左某此去低调行事,也该无大碍。”
相劝了半天,但左宗棠脾气硬,都不听劝的,萧云贵和洪韵儿只得作罢。
左宗棠跟着又道:“还有一事,咱们先说好了,若然太平今后还是不敬儒学,想以洋教毁我中华文种,那左某还是会拂袖而去的。”
萧云贵摇摇头道:“先生,此事先前我夫人已经说得明白了,清妖尊奉的这种儒学,我太平是一定要毁去的。”
左宗棠点点头道:“这个左某明白,左某是说我们汉人儒学,而非满清儒学。太平以拜上帝教起兵,这点左某认为并无不可,但不能强行推广此教,将其他宗派都视为妖魔,此道万万不可取。”
萧云贵沉吟道:“此事我还需要劝说天王和东王,但本王可以保证,在本王治下,断然不会出现先生所担忧之事。”
左宗棠若有所思的道:“那左某投效的也只是西王而非太平。”
萧云贵大喜,暗想老子就是要你投靠我的,当下呵呵大笑道:“这个自然,本王就需要先生这样的人才。”
左宗棠皱眉看了看萧云贵,忽然说道:“西王应该还记得当日也是在此地,我们三击掌之事吧。”
萧云贵点点头,左宗棠沉声说道:“若然西王不能劝服天王、东王二位,西王可否想过自立门户?”
萧云贵和洪韵儿对望一眼,洪韵儿起身倒了堂外喝道:“唐二牛,你们带人守住门口,不许让任何人靠近!”
左宗棠目光炯炯的盯着萧云贵低声道:“若太平不放弃拜上帝教,还想以教权立国,非败亡不可,若是如此左某是万万不敢相从的。”
萧云贵轻叹一声道:“自起兵以来,我太平都是以此教鼓舞人心,忽然抽去,岂不会大乱?”
左宗棠点头道:“左某在城中待了近一个月,此事自然知道,但儒释道等几家,在中华已然千年之久,根深蒂固,拜上帝教想要天下人改信,那才会大乱的。上帝教在天国可以有,但日后西王要渐渐淡化,切不可让教权凌驾于王权之上,定要行政教分离之事,否则万事休矣。若是西王碍于天王、东王二位,还不如及早分道扬镳,以免将来受制于人,缚手缚脚。”
萧云贵惊愕的看着左宗棠,这老小子冷眼旁观,原来心中早就有数,现下决定投效自己了,才和盘托出,当下恭恭敬敬的一揖道:“先生可有方略可以教我?”
洪韵儿也道:“是啊,先生自比今亮,那我夫妇二人就学刘备,请教先生当下的隆中对。”
这个马屁拍的舒服,左宗棠微微一笑道:“左某狂妄,但这些日子思来想去,也有些心得,临走时便说与西王和西王妃,以备选择。这满清入关近两百年,此刻尚为天下人认同之正统,先前太平虽有奉天讨胡檄,但此文就如同反清复明一般,对天下人来说,只是一句口号而已。中华自古以农立国,当今各地百姓纷纷起事,太平起于广西,也是因为活不下去,太平打出的均田地、同富贵才是聚拢民心的要旨。想要实行复汉大业,首要之事便是聚拢民心,剪除满清羽翼,此事繁杂说来话长,西王如今尚不能独立施政,空有一番高谈阔论也是无用,左某暂且不论,日后定会和西王细细剖析。所以左某想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学明太祖朱元璋,先有自己的地盘,方能从容施政,建立自己的势力,方能北驱胡奴。”
萧云贵点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本王今日也在琢摩此事,但不知往何处去为好。”
见萧云贵向自己坦言,左宗棠心中一松,暗想这西王果然有野心,当下续道:“现下西王在长沙,北上乃是湖北、荆襄,自古荆湖乃是四战之地,据此地难于安稳立足,不可取。东去乃是江西,赣省东去还有苏闽浙等省,乃是富饶之地,也有转圜之地,可为兴兵之地。据湘湖而顺江下赣省,东取苏闽浙,占据金陵,构陷上海,断绝清廷漕运,此乃上策。”
萧云贵皱眉不已,这条路是杨秀清要走的路,自己这样进兵,岂不还是和东王分不开?当下道:“此策甚好,但东王似乎也有意东进金陵,只恐这般进兵还是会寄人篱下,受制于人。”
左宗棠点头道:“东王能有此计略,也是位人杰。中策便是西进川中,效仿刘备治理蜀中,此地易守难攻,川中富庶,本是极好之地,但出兵北伐甚难,久之易于坐困,且不能遏制清廷,以云贵川三地抗衡清廷,也难以得胜。”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此地我也想过,的确乃是偏安之地,而非进取之地,愿闻先生下策。”
左宗棠缓缓说道:“本来南下也可算得是上上之策,一来西王本就是广西人氏,据湖南,南下两广之地,呼应两广粤民起事,占据一方也非难事,取两广之后可北图闽赣,西进云贵,将来定鼎江南,联络江北义士,可学朱元璋北伐胡奴。但此刻广东有夷人侵扰,只恐受制于夷人,会有无妄兵灾,所以左某才将此策定为了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