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也完全放松地枕着双手,躺在山坡,望着天边云。
南云的天,真蓝,好像是颜料涂成。
加入进来的欧扬志抖出一根烟来,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来,梯田与林海映在每个人眼中。烟吹到天上和白云混在一起,风吹动那些云彩,包括烟,然后它们随风扭动起来,像是自娱自乐,也像是在笑……
叶东南也躺下来,对陈惜说:“陈导,你说,如果咱就能这么,啥都不干,领点低保,一天天晃悠悠过去,看看蓝天白云,不是挺好的吗。”
王洛丹和邓嘉佳在一边笑,陈惜就说:“低保……你老爸每个月给你匀家产的万分之一,你都比我们富!”
“也是哦,那你说,我还努力干什么呢?”叶东南问。
陈惜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我作一首诗给你们听!你就知道了。”
“好啊!”王洛丹认真地点头,来到陈惜下方的斜坡上站立,眼睛看着他,耳朵听着。
其他几个人也用各自不同的方式注视陈惜,陈惜干咳一声,然后道:“我在天上,看到一朵云。”
“两朵云。”
“三朵云。”
“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云。”
……于是,这首所谓的诗在其他人耳朵里听来,就好像被打折腰的蛇,尾巴僵硬。
“没了?”忠实粉丝王洛丹,嘴巴张大。
“没了!”陈惜肯定外加坚定,嘴角笑得有些诡异。
“这算哪门子的诗?充满了强烈的后现代虚无主义啊!”叶东南说。
陈惜摇摇头:“我这首诗,要表达的,是我们的认识永远都有局限性,想认识这个世界的全部,只能是徒劳,这句话,送给你。”
“噗……这居然也能自圆其说……”大家对陈惜的能力愈发地惊异起来。
王洛丹和邓嘉佳笑得肚子疼。
……晚上,瑞丽城里,县里的酒店里接待了这群客人,陈惜他们剧组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杀进来,面对大块肉,大碗酒。
陈惜举起一杯酒。
“感谢诸位这两个月的辛劳,我作为导演,大家的努力,姓陈的都放在心中。今天,除了谢谢大家之外,也想说,我可以保证,在电影结束的片尾上,不遗漏任何一人的名字!”
噼里啪啦,鼓掌声让地板都有点摇晃,陈惜的保证大家愿意相信。
“这杯酒,我敬你们!希望大家都能有一个光明的前途!”陈惜把一小杯酒干净,宏德州本就是少数民族自治区,喝酒喝得烈,一杯下来,火从胃烧到喉咙,升到脑袋。
“干!”
整齐划一的声音,轰然而响。
……这一晚,又挂了不少人,陈惜之前那杯酒喝掉之后,滴酒不沾,大家拿他没办法,所以,第二天起床,面对着有点潮湿的空气,他满血复活。
多日来的艰难与困苦,在今日告一段落,《边境风云》剩下的虽然还有好多场硬仗等着自己去打,但至少现在,所有的一切能暂停。
“电影圈,我来了!”
默默的念叨里,陈惜却仿佛听到了自己那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动声,和那初生的太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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