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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深处,陈惜对陈德春的炫耀行为,很反感。
他也想成名,也愿意为天下知,却不愿炫耀。
但转念一想,若自己连父亲这么点心愿都满足不了,成名,只为自己,还有啥劲?
于是,陈惜像一个大熊猫卖萌为生,在各种恭维里穿来穿去,自然,其中也夹杂一些人认为陈惜翅膀硬了不理他们的怨气。
回到家之后,他竟觉得有些疲惫……
灯光照亮,昏黄色的白炽灯下,陈惜收拾好碗筷去洗碗。
其实农村传统多,很少有让男人洗碗的,但独生子女,男孩当女孩,陈惜长于新一代,对有的东西自然不再那么坚实。
洗碗结束,陈德春和彭桂芬裹着棉衣,烤着炭火看电视,陈惜也裹紧一件军绿色大衣,推开房门看见茫茫旷野。
暮色从天边次第铺开,天色快要黑透,一片土地在视线里延伸,宏大广阔,声声零落的鞭炮与狗吠响起又落。
农村的夜晚,降临了。
来到吊桥旁的一块石头,陈惜把双手揣在袖口,嘴里呼着白气,听到溪边河水叮咚,流泻如音乐。
一簇簇温暖的灯火在肆虐的寒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到了这种时候,总有无限感慨在心中浮现,这里是土地,土地于农村人,是降生是死亡、是雨水是生命,也是那亘古不变的宿命。
思维铺散开来,两个灵魂在这寥落的静夜里又一次产生融合后的默然交流,一点一滴。
陈惜想,在拍《红高粱》的时候,张奕谋心里想的是哪一块土地?
第五代导演,强烈渴望通过影片探索民族文化的历史和民族心理的结构,他们的片子里藏着中国人的骨髓和灵魂,但为了国际奖项,为了外人们对中国的“审丑目光”刻意放大一些肮脏、落后、封建、闭塞的地方。
但是,放在那个年代,虽然谈不上情有可原,总归有些原因。
中国与西方的交流在那时真正启动,甚至中国成为“北约编外国”,与美国好得穿一条裤子,但在那种大环境之下,外国依然对中国有如此强烈的偏见。
而今,时代变迁,毛熊自废武功,国际环境下举步维艰的年代,与所谓“自由世界”意识形态的最大分歧只剩我们,想要输出电影文化,阻力更强。
“想得太远真是没了边界。”陈惜暗自摇头,毕竟电影,更多是资本,政.治因素未必真的那么强烈。
杞人忧天用在陈惜身上当真适合。
“我现在要做的,只是赚钱,赚大钱!出名,出大名!”
“这才是王道!”陈惜站起身来,最后一丝暮色压过了光明,土地和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回家。
……2月26日。
南云省瑞丽县。
一座台子后面,陈惜在孙宏雷旁边正襟危坐,旁边,倪大宏、张漠、王洛丹等几个演员,尽数到来。
摆放整齐的凳子上,坐着横七竖八的记者,手里的装备五花八门,但核心都对准了几个人。
陈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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