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向你说了,你不仅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极力阻止,你觉得蓟先生会这么笨吗?”
她不语,低垂的头颅说明了她可能的做法。
“芷蔷,回去吧!”丁培允在她身旁坐下,苦口婆心地劝道。“姻缘不是那么容易求得来的,你跟靳先生不是一向处得很好?不可以这么说散就散,你要真的这么做了,将来一定缓筢悔!”
后悔?她早就后悔了。
后悔认识他、后悔嫁给他,更后悔爱上他。看她满心付出后得到什么?虽然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连最起码的注意都得不到,这样的婚姻,有存在的必要吗?
如果一切重新来过,她会选择将蓟氏无条件送给靳仲骐,至少,她现在还可以保有一颗心,安安稳稳地在胸膛里跳动。
“好不好?回去,芷蔷。”丁培允看不到她的眼神,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盯著她的发线说道。“我想,靳先生一定很着急,快回去,听话!”
“我知道了,丁大哥。”知道不等于做到,答案只有她能决定。
“那好。”丁培允放心地笑了。“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的安静生活,不要任何人介入,尤其是靳仲骐;那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复杂,三角关系是她现在最不需要的情绪和环境。“再见了,丁大哥。”她起身离开丁培允的公寓。
丁培允站在门边看她走远,心头百味杂陈。
还好有他这个证人存在,可以证明靳仲骐的清白,不然这该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
很意外,进办公室做行程报告的不是詹克勤,而是他的老婆罗怡静。
一进门,罗怡静的嘴就没停过,指著靳仲骐的鼻子联哩啪啦骂个没完,吼得靳仲骐是满脸莫名其妙。
“你慢点激动,好不好?”靳仲骐抚著泛疼的额际,他被轰得耳膜都痛了。“我也在找她,你行行好,能不能告诉我她在哪里?”
他找蓟芷蔷找了一个礼拜,可是无从找起。他到过蓟志昌的旧居,里面的老管家说没见过蓟芷蔷回去,人,就这么不见了。$浪漫一生制作$余敏秀旅游回来,听他说蓟芷蔷想结束两人的婚姻关系,靳家差点没因此被整个掀了过来;他庆幸目前还能有个安稳的居所,但母亲的态度很显然是打算跟他长期冷战,而且恐怕得维持到蓟芷蔷回来为止。
“你有没有搞错!”罗怡静火爆的性格全被挑起。“跟她进礼堂的是我吗?她的老公是我吗?是你耶!靳仲骐,你的老婆失踪一个礼拜了,你还好意思问我她在哪里!”她都快从口里喷出火来了。
“你不知道吗?”他瞪她,不相信连她都不知道。
“我要知道才有鬼!”知道还需要杀到他办公室来吗?“你到哪里找过了?”
“她娘家。”他老实回答。经验告诉他,自首的罪行会轻一些。
“然后呢?”换她瞪他。
“然后?”他愣了下,认真地想了想。“她没去丁培允那里。”所以行踪成谜。
“她朋友呢?你总有认识或见过的吧?”
“没有。”这绝对是实话。
“你你你”罗怡静的眼中冒出火花,热度几乎将他烤焦!“你再这么漫不经心好了,我没见过有人老公当得比你还easy!”她气疯了!
“什么意思?”他眯起眼,总算拿正眼看她。
“当芷蔷说你们之间疏离得不像夫妻,我还半信半疑,现在我总算了解她的意思了!”她想拿颗大石头砸死他那颗猪脑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她是怎么对你,而你,又是怎么对她?”
怎么对她?他怔住,发现自己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没想过是不是?”罗怡静嘲讽地扬起嘴角。“难怪她会离开你!”
“她跟你说了什么?”有时候,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交情,好得比夫妻之间还亲密;思绪一动,他顿时觉得颇不是滋味。
罗怡静冷下脸。“她什么都没说,我只要看你的态度就一清二楚了。”聪明如她,东拼西凑便能凑出个大概。
“我早就告诉过你,芷蔷她只是个女人;对女人而言,爱情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可是对你们男人来说,那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小部分。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把辛妮安排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她想学经商方法,随便一个高级主管都可以教她,犯得著你亲自来教吗?难不成你对她馀情未了!”罗怡静越吼越大声,尖锐地逼问道。
“没有!”他反射性地否认。“我对她不过是”
“不过是怎么样?”罗怡静的大眼顿时瞪成牛眼。“你想想芷蔷的感觉,好不好?一个女人能承受多少?当她见到老公的旧情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大大方方的带回家,甚至把人带到她父亲的灵堂,你以为她能怎么想!”
“那不是”他答不出口。他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偏偏她又什么都不说,他怎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好,就算我们都误会你好了,你扪心自问,你为她付出了什么?”叹了口气,这呆头鹅果然什么都不明白。
“我?”思索半晌,他只有一个答案。“我挽救蓟氏免于倒闭之苦”不知怎地,他答得好心虚。
“很好,功劳一件。”撇撇嘴,罗怡静又问:“她呢?她为你付出了什么?”
他的表情一阵茫然。
“没注意到,是不是?”她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麻烦我们伟大的经营天才,你回去好好地想一想,想想你的生活有什么改变,你家里有什么改变,即使是一点点都别放过,这样你就会知道她为你付出多少。
“男人大多自私,女人的关心、付出,你们享受得理所当然,但女人不同;她们可以为心爱的男人牺牲,即使尸骨无存都不在乎。想想她为什么离开你,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相信这对你而言不会是件难事。”认真想过一回,或许这椿婚姻还有挽救的可能。
“等、等等。”他的眉皱成一直线,一个盲点困住了他。“你为什么一直强调什么爱不爱的?这跟我和芷蔷的事有什么关系?”他的脑子好乱,乱得找不到头绪。
“现在的你不会懂的。”她可怜他,可怜他不懂情爱。“先回去想想她为你做了什么,或许你会了解我的意思。”感觉是比较性的,比起这个大木头,她老公可爱多了!
“怡静,你说清楚。”好像什么东西击中他的心,他着急地想弄清楚。
“再怎么说都不会清楚,除非你想个透彻。”罗怡静无限悲悯地看着他。“我言尽于此,至于能不能找到她,就得看这个侦探帮不帮忙了。”由皮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摆在他桌上,她潇洒走人,正巧与推门而入的辛妮擦身而过。
“仲骐哥。”怎么那么快就谈完了?她才泡好咖啡呢!“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病了?
“没事。”靳仲骐吐了口气,逼出胸口的郁气。“我只是累了。”说不出的累,分不出是肉体还是精神层面,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还没找到大嫂吗?”她听詹克勤提过,很是担心。
摇了摇头,靳仲骐的目光落在罗怡静最后丢在桌面的名片上。
贺兰徵信社?贺兰平?这个人真能找到芷蔷吗?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形之下?一个个连他都答不出的问题,这个侦探真能帮他解答吗?
“仲骐哥,大嫂她会不会误会了什么?”每回詹克勤都对她冷嘲热讽,隐约间似乎透露著点点讯息,她不得不作此怀疑。
“不知道。”任何问题都别问他,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芷蔷怎么会误会他跟辛妮之间还有什么,他甚至连以前曾和辛妮订婚的事都不曾向她提起过,她凭什么自作主张胡乱猜测!
“我听靳妈说你还留著我们以前的照片?”而且据说保存得很好。若是蓟芷蔷发现了,难保她不会误会;如果她是蓟芷蔷,她绝对误会,而且会误会到底!
照片!一个模糊的记忆间进脑海,他想起大约一年以前,在他对辛妮另嫁他人的心结还没解开之前,曾在书房撞见蓟芷蔷翻看他放在抽屉里的相本,他甚至因此不准她再踏进书房
是那件事吗?因为那件事,所以她想偏了?因为那件事,她才决定离婚的吗?
不,若真要算个清楚,这个仇不会等到一年后的现在才来清算,一定还有什么他不曾注意的地方
懊死!为什么他对她的了解会这么少?少得连一个可能都列举不出!
难道真如怡静所一言,是自己的漫不经心伤了她?
他真的漫不经心吗?为什么他连一个确切的答案都无法回答自己?为什么!
她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才肯回来解决这些天大的麻烦?他都快被老妈和罗怡静给逼疯了!
“仲骐哥”靳仲骐的脸部表情越来越狰狞,辛妮看得是心惊胆跳,她从不曾见过温柔的仲骐哥这么可怕的一面!
“妮妮,以后你调到业务经理那里学习,我没办法再继续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