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马上由脸红到耳根的频频后退,如果不是齐霈阳忙抓住她,她早翻下沙发。
“娃娃,你怎么了?”齐霈阳担心极了。“我我没事。”她开始结结巴巴。
这些日子以来,每当她脸红起来,就开始结巴起来,让齐霈阳深感不解。
齐谷清看在眼底,笑在心里。
他只能大叹他有个傻儿子,除此之外,他也无可奈何。
“你确定你没事吗?”齐霈阳掩不住脸上忧色。
心娃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了。“玲姨?”
“我在这里。”正与沈宁谈话的谢晓玲站起来。
“我想上楼休息了。”她仍感到两颊臊热,一颗心猛地跳动。
齐霈阳也马上起身。“你真的不舒服?”
“我说过我很好。”
“现在才不到八点的时间,你就要上床,这不是不舒服是什么?”
“我我想跟宁姊聊聊天。”她不愿告诉他,她是因为他而脸红。
老天!他根本是她的异姓大哥,她竟然也会因为小小的碰触而脸颊发烫。
但她从不把他当她大哥,她心里悄悄补上一句,至少她失去记忆以后不曾,一直当她是妹妹的是他齐霈阳。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满不是滋味。
齐霈阳哪里懂得女儿家心事!他只道是她因双眼失明,情绪暂时低落。接收到齐谷清暗示的目光,他点点头。
“好吧!沈宁,心娃就交给你了。”
沈宁热切的点头,上前扶着她。
“娃娃,晚上有事尽管叫我。”他体贴在补充。
心娃随意点了点头,迳自和谢晓玲、沈宁上楼去了。
齐霈阳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自从她出了车祸后,她的身子就薄弱不少,仿佛一阵风就可以轻易的吹倒她。
他暗下决定,秒后找时间跟母亲谈谈。让她炖煮些食品给心娃滋补滋补。主意一定,他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齐谷清自始至终都含着笑意地观察他的表情。
“爸,你有事?”
“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
“我?”齐霈阳不解。
齐谷清重叹口气。“有些时候我还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齐霈阳子着他“爸,您想说什么,不必转弯抹角的显示您高度的幽默感。”
齐谷清只好明白的说了:“儿子,你相当不满意沈小姐过来照顾心娃丫头。”
“我没有。”
“你口是心非。”
“既然您自认能猜透我的心,又何必开口问我?”
齐谷清摇摇头。“你向来不表明你心中想法,所以我也只有揣测一途了。儿子,你在担心心娃丫头不再依赖你了。”
“您猜错了。”齐霈阳面无表情。
“如果我猜错了,我就不叫齐谷清。从心娃丫头失去记忆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亲人就是你,在她心中,你是她唯一的依靠,现在似乎不再如你所想了,是不是?”
“您又在自以为是了。”
“你以为系在你和心娃丫头之间的就只有这一条线而已?”齐谷清说中了齐霈阳的心事。
齐霈阳一直坚信心娃与他如此亲密,主因是她必须依赖他。他不敢想像要是心娃将依赖的重心移转,他在她心中地位是否仍如以往
齐谷清微笑。“我说得没错吧?”
“娃娃失去记忆后,联系在我们之间的的确只有如此。”齐霈阳黯然道。
“告诉我,心娃丫头在失去记忆以前对待你如何?”
“我相信在她心中,我的分量十分的重要。”他傲然答道。
“心娃丫头曾经十分喜欢你?”
“不是曾经。”齐霈阳强调:“等娃娃恢复记忆以后,我相信我们会如同过去般亲密。”“听不听老爸的忠言?”齐谷清决心给他一记重击。
齐霈阳子着他。“我有选择的权利吗?”他嘲弄道。
“的确没有。儿子,如果心娃丫头的确喜欢过你,那么无论她是否丧失记忆,她仍然会再度喜欢上你。”
“为什么?”
“因为你的确有令她喜欢的气质,不是吗?”齐谷清哈哈大笑。
齐霈阳不明白。“爸,我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就算了。反正将来你也会知道。儿子,你注意到沈小姐了吗?”
齐霈阳扬起眉,等待父亲解释。他相信只要是齐谷清想说的话,没有人可以阻止。
齐谷清自言自语下去:“你大概没发现到她来照顾心娃丫头的原因吧?”
“沈宁和心娃曾是朋友。”
“就算是朋友,也只需要探望就可以,不需要把工作辞了,就只为了来照顾心娃吧!”
齐霈阳皱起眉头,他根本没有发现这点。“爸,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或许这其中有所古怪。”齐谷清沉思道。
齐霈阳一惊,立即聊想到心娃的安危“那您又何必留她下来?”
“不留她下来,怎知道原因?”
“万一她想伤害娃娃”
“霈阳,冷静点。我相信沈小姐并不会伤害心娃丫头。”
“您不能为她的人格做担保”
“我知道。就算她想伤害心娃丫头,也不可能明目张胆住进我们齐家,除非她想害了心娃丫头后,直接住进监狱。霈阳,你太过急躁了。”他数落着。
“我担心娃娃。”
“我明白。事关心娃丫头,你才会流露出情感。想当初第一眼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是个标准的木头人呢!”
齐霈阳不作答复,只是摆聚眉头。
“心娃丫头一直是你最大的弱点,不是吗?”齐谷清微笑:“想知道沈宁这样付出的原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住在这里自露马脚,最多我们只要多注意些心娃丫头就是。”
事经齐谷清决定,谁也更改不了。
齐霈阳除了遵从之外,别无他法。
他的眼光移到二楼,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一直视心娃为珍宝,如今一场车祸改变了原有的关系。
他只希望这份改变是好不是坏,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无法忍受可能失去心娃的这个念头。
一刻也不能。
这是多年来他所意识到的事实。
无论心娃是否记得他,是否仍当他是重要的人,他都打算如此做。
一辈子保护心娃。
这是他当初的誓言。
无论心娃是否赞同。
而他打算贯彻到底。
几经思量,马纯欣决定依约前去。
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曾救过她,光为这一份救命之恩,她就必须赴约。
她试图忽略那张爽朗、活泼的娃娃脸。不过是跟他短短几分钟的谈话,她仿佛就感受到许久以来不曾出现的暖阳降临在她周遭。那是与齐霈阳决裂后,所不曾拥有过的感觉。
想到齐霈阳曾抛弃了她,她的心头就是一片沉重。尤其当她执行了伤害顾心娃的计划之后,她的日子里虽然谈不上什么愧疚,但毕竟真正的开心并未随之而来。
齐霈阳仍然无视于她的存在,他甚至付出了更多的心思放在顾心娃身上。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她的报复行动拉不回齐霈阳的人,更遑论他的心。
她图的只是一份快感、一份渲泄而已。
但快感已过,渲泄也只是一时,除了照样生活之外,她并没有任何改变。
她这样做对吗?
这个想法迅速在她心底掠过,但她紧紧将之压在心底,不让它浮现上来。
她必须告诉自己,她那样做是为了讨回一份公道。
而现在公道讨回了,她应该感到快乐才对。
她拒绝再想,只是循着地址,将车停在一家小小的、看起来颇雅致的餐厅外头。
而门口正挂着“休息一日”的牌子。
她皱起眉,戴着墨镜走下车。
她可不愿意在决定赴约之后,反而被人摆了一道。
她走到餐厅铁门前,迟疑了会儿,终于认定自己太过冲动。
那不过是沈乐成一时戏言,而她却信以为真。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恼怒。转过身,她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马纯欣!”一声男性吼叫声从路口传来。
她抬头一望,一辆吉普车向她疯狂的驶来,而沈乐成正站在车上,笑嘻嘻的向她猛挥着手。
他似乎不以这种足以摔断脖子的车速为忧,一迳地朝她挥手。
直到吉普车及时在她面前煞住,她才发现自己松了一口气。
沈乐成帅气的跳下车,走向她“嗨!看你的样子似乎等很久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为什么不会?我沈乐成从来没有爽约的纪录”
“沈乐成,介绍一下吧?”坐在吉普车上的两老妈奇问。在他们脸上挂着同样温暖的笑容。
沈乐成微笑,介绍他们:“这是我老爸、老妈。这位是马纯欣小姐。”
六十余岁的沈母拿起老花眼镜,仔细地打量着马纯欣:“这位小姐好眼熟。”
“她是歌星,只除了今晚。今晚她只是个道道地地的马纯欣。”沈乐成宣布。
沈父子着她,注意的点点头“好姑娘!你说的就是她?”
沈乐成笑嘻嘻的点头“没错。她通过你们严格的眼光了?”
“通过。”沈母答道。
“通过。”沈爷跟着回答。
马纯欣根本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沈乐成回过身,眉笑眼开的摇摇头“没什么。记得今晚的约会吗?”
“你迟到了。”马纯欣不满道。
“我是迟到了。如果我们再继续谈下去,准又赶不及下一场约会。”
“没错,所以人们有话快说。”
沈父拉长耳朵在听,沈母则戴着老花眼镜猛打量马纯欣,让她好不自在,甚至让她感觉她好像是一样准备沽价出售的货品。
她的眼睛移到笑得一脸灿烂的沈乐成。不知怎么的,就算她想生气也板不起脸孔来。
她想她是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了吧!她找到这个藉口。
但她仍然跟不上她的思绪。
忽地,沈乐成拉住她的手“上车吧!再迟此时候,我准被死。她马上挣扎出他的锢制,没注意到他汗湿的手心。“你打算到哪里?”
他吃惊了好一会儿。“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知道吗?”
“我的确不知道。”她冷然道。
他搔搔头,陪笑:“大概是我太紧张了吧!老实说,我老爸的干儿子的姨妈的孙子的妹婿的”他想了好一会儿,实在记不住,他干脆说道:“反正一表三千里,管他是谁,总之跟老爸有那么点小必系,而今天就是他大喜之日。”
“那又如何?”马纯欣怀疑他的智商。
他眨眨眼。“我没跟你说我们要去吃喜酒吗?”
“儿子,你的确没说。”沈母细心的补上这句。
他尴尬的笑了笑。“是我的不对。但你现在知道了,可以上车了?”他期待的问。
马纯欣冷冷望着他。“我并没有答应跟你去吃你一表三千里的喜酒。”
他怔了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复。“我以为我跟你有约了。”
“的确如此。但我现在后悔了。我拒绝跟一个做事不经大脑的男人约会。”
他失望之情溢一言表,但他很快振奋起来。
“显然你说的不是我。”他肯定道。
“不幸得很,这个人非你莫属。”
“你想反悔?”
“事实上,我的确是反悔了。”
他的笑容隐没。“我以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眯起眼。“你打算拿这个威胁我?”
“对于一个不守信用的女人,是的,我是会这样做。”不笑时,沈乐成的表情十分严肃。“我不明白你明明赴约了,为什么临时反悔?”
“我受够了所有不尊重我的男人。”她想起齐霈阳,就一肚子气。
他子着她“是因为我将约会地点改了吗?我承认当初我的计划是到老爸餐厅里,但我没有想到老爸临时喝喜酒我想让你无忧无虑的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他诚心道。
马纯欣有些迟疑了。
“马小姐,我儿子为了这个约会可是千盼万盼,你不忍让他失望吧?”沈父在一旁说道,遭来沈乐成的白眼。
沈母搭腔了:“如果我记得没错,小乐成昨晚还兴奋得睡不着呢,是不是?小乐成?”
“妈!”沈乐成有些尴尬。
马纯欣以为自己看错眼,再仔细一看,沈乐成一个开开心心的大男人脸上竟然出现微不可见的红晕。
“马小姐,就看在我们两老的面子,一块去玩玩。顺便沾点喜气,说不定下个新娘子就轮到你了。”沈父哈哈大笑。
“如果小乐成再努力点,说不定新郎就是你。”沈母也抹上一朵笑容。
“妈!”沈乐成脸上的红晕十分明显,他喊道。
马纯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沈乐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马纯欣。“我父母就是这样,你别介意。”他顿了顿“我真心希望你跟我们一块去,你愿意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好似深怕她不答应似的。
单单为他这份重视她的感觉,她就该答应他,马纯欣想道。
尤其当她想起齐霈阳待她有如无物时,她对这份重视更感到温馨,但此时此刻她可不想让齐霈阳破坏了一切。
看着沈乐成期盼的眼神,她再次让冲动驾驭了她。
她点点头,看见他兴奋的模样令她露出笑意。
“我答应你,但下不为例。”
沈乐成眼一亮,注意到她说“下次。”或许言者无心,但他听者有意。
他的嘴几乎咧到耳后似的大笑着。
他未经她同意,拉起她的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老爸开快车是一流的。”
他不顾她细声抗议,硬是拉她上车。
“我自己有车。”
“一个人开车过去多无聊,倒不如让老爸展现他的车技。”
马纯欣想起之前几乎跌断脖子的车速,她脸有些发白。
沈乐成笑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他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然后叫沈父准备开车。
马纯欣却为这句话咀嚼良久。
当她是齐霈阳未婚妻时,她期待这句话从齐霈阳嘴里说出来,而现在她却从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嘴里听到。
这是一大讽刺。
但无可厚非的,她也十分窝心。
在致命的车速里,迎面扑来的强风让墨镜下的双眼有些红了。
她甚至感到雾气从她眼底升起。
是的,她为这句话而感动了。
真的十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