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漆黑。
她不在。
晚上十点二十七分。
她还没回来?还是
许志胤往前猛地一冲,直冲到徐钟意的房间,想也不想便推门进去——
空的。
他心一凉。
他急忙冲向衣柜,太急了,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踉跄几步才稳住。没等站稳他就紧张地打开衣柜——
神经整个一松。
还好。她的衣服还在。
他对自己这个反应有点泄气,却又否认不了。
他知道他是沦陷了。彻底地沦陷了。
他的心,彻底地沦陷。
他苦笑起来。
不好好解决真不行了。总不能一辈子吊在那里。
他在徐钟意的房里待了一会,又在公寓的各个角落逡巡一遍。回到客厅,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正打算充电,身后传来开门声。他丢下手机。
好不容易门打开,徐钟意推门进去。看到许志胤,她明显错愕住,显然没预期。但很快,她就回过神,第一个反应就是避开他的目光,然后也不知道在着急什么,急着就想躲进她自己的房间,连声招呼都没有!
许志胤脸上立即掩上一层阴霾。他一把抓住她——名副其实地“抓住”她,手掌使劲大力地扣住她手腕,名副其实地将她拖到沙发上。
“我们谈谈。”拖着她,几乎!应该说确切的,将她强制压制在沙发上。
“谈什么?”她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他,他连回都不屑回,现在还要谈什么?
“谈你跟我。”
谈她跟他?
徐钟意下意识缩了缩。
“我不想——”她想起来,立刻被他推压回去。
“我想。”他堵住她的去路,将她围困在沙发椅臂和他的身体之间。
他的手横越过她腰际上方,搭在沙发椅臂上:长腿横曲,几乎抵在她腿边,另一只手臂臂肘则微压住她肩侧,完全将她包围,四面将她埋伏。
呼息那么近,他的气喷杂了她的气,喷乱了脆弱的平衡。
但也不是全然那么暧昧,之间还隔阂着一股高压,都还非常的压抑。
“我不想永远吊在那里!”他直视着她,俯逼向她。
她退无可退,无法理智思考他这话。
忽然,许志胤表情一松,脸上裹着的那层阴霾褪去,手脚一收,松防对她的压制,翻身歪坐在她身旁。整个身体那种紧绷的感觉一下消除,那股压迫的、威胁的蛮横气势也消去无踪;整个人放松下来,安适又闲散甚至变得慵懒,轮廓线条一下子柔软起来。
“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来的吗?”
他突然没头没脑地提起几乎是不合时宜、甚至不相干的问题。但他的口气语调却十分柔软,不再如之前那么冷硬、硬梆。
“什么?”徐钟意茫茫的。
别说这时她的脑袋无法正常运转,许志胤冷不防这么问,如此没预期,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楞了几秒后,她的大脑才开始发生作用,晚了好几秒才搞清楚他说了什么。发现他似乎有趣地看着她,她的脸猛然胀红,一直红到耳根。
“不知道。”她忙不迭摇头。无处躲。
许志胤歪了歪身子,臂膀有意无意、若有似无地碰到她的。
“我老爸是历史迷。”他说:“听电台讲古、看歌仔戏、看章回小说加上连续剧,最佩服唐太宗李世民和宋太祖赵匡胤。他常挂在嘴边说什么李世民十八、九岁就出去打天下了,想想我们兄弟十八、九岁在干些什么?不过,现在时代改变了,像李世民那时代打打杀杀的打天下方式是不大可行的。比较之下,赵匡胤的黄袍加身,以文治天下的方式比较适合我们这时代的书生。所以,我就叫志胤了——立志效法宋太祖赵匡胤。”他顿一下。问:“你知道我老弟叫什么吗?”
徐钟意摇头。
“猜一猜。很容易的。”
气氛渐渐缓和起来。徐钟意不知不觉被带入那轻松安宁祥和氛围当中。
她想了想,不确定地说:“该不会是志民吧?”
“哈!答对了!就是叫许志民!”许志胤大力拍手,叫了一声“宾果”
典故由来自是不必再说明。
“至于我小妹志英你是见过的,你猜得到是立志效法谁吗?”
想也应该是历史上一个杰出的人才对。
许志胤接着说:“我老爸对宋太祖黄袍加身的政治手腕佩服得不得了,所以老大就叫志胤;老二就效法少年打天下的唐太宗;至于我小妹,因为是个女的,武则天和慈禧都不是太好的效法对象。不过,我老爸不亏歌仔戏看得多,随手就能捻来一个。武则天和西太后都不好,女丈夫穆桂英怎么样?很有学问吧?”
最后一句问得有点戏谑,徐钟意忍不住勾勾嘴角,几乎笑出来。
“志英老嫌她的名字土,可我老爸却很得意说他小孩的名字取得有学问。”许志胤倒笑了。
志胤、志民、志英徐钟意在心中默念一遍,努力地忍住笑。取名字还有典故,实在
“啊!”她突然轻呼一声。忍不住说:“那个你爸爸有没有想到李世民那个,嗯,?s兄杀弟,这个不太好吧?”
“啊?”许志胤小楞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这倒是!我怎么没想到?”
徐钟意受感染,也不禁跟着笑出来。不过,她笑得含蓄,不敢太大声以免变成嘲笑。
笑着笑着,两人自然地相视,眸眼相望。眼与眼相对,某种敏感与自觉忽然地就插进来。
“钟意!”许志胤生茶色的眼紧紧攫住她,几乎伸手触碰她的发鬓。“希望你老实说,你真的要她搬进来吗?插进我们之间?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我也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
她窒默一会,强迫自己开口。
“学长,你说明白一点。这样,我是不会懂的。”
终于说出来了!她的心紧张得碰碰跳。
“你——你是真不懂,还是——”
“我真的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实在不相信!
他都做得那么明显、暗示得那么多,她居然不明白?还是,她在说谎吗?
他仔细看她几乎是目不转睛。
徐钟意鼓起勇气,勇敢地看住他,看入他生茶色的眼睛里。
“学长,你喜欢我吗?”碰碰的心跳节奏中,她鼓起最大的勇气硬是问出口。没等他回答,因更大的勇气,一鼓作气说:“学长,如果你喜欢我,就要直接开口,直接跟我说清楚讲明白,否则光暗示或语焉不详,我是不会懂的。你不说清楚,我永远不会知道、不会明白的。”
喜欢她,就要说清楚,不可以马虎、差不多,以为她应该知道。爱情这东西本身已经太暧昧,她需要更明确的证明。
“可是,我已经做得那么明显”许志胤有些疑惑。
他都为她做了那么多了,而且做得那么明显,她居然还不明白!
徐钟意轻轻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学长。可是,你对别人也很好。老实说,有好几次,我自己也在想,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我——可是,我不敢肯定,始终觉得不安、不确定。”她红着脸,强迫自己看着许志胤。“学长,也许你以为喜欢一个人不必讲太白,对方自然会感受到。但喜欢!嗯,爱情这种事,不讲白不说清楚,我永远只是猜测,怎么会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许志胤仍有丝丝困惑。他一直以为——
他紧紧望着徐钟意,望了又望,望着她红透的脸、水漾的双眼,那腼腆那困窘
啊!他心抽动一下。
他太自以为是了。
陷在爱恋中的人患得患失,总是太懦弱,不好意思,怕难为情,或者怕丢脸;总是自以为是地以为光凭一些举动,对方就应该知道他的心意。可是人家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呢可是他却那么理所当然地以为徐钟意应该明白才对。
他却没想到,徐钟意也一样会迟疑、会猜忌、会觉得不安及不确定。
“你哦!”但其实他做得真的够明显的吧——谁会帮一个不喜欢的女孩洗内衣裤、为她做早晚饭?“还真不是普通的迟钝!我已经做得那么明显了——好吧,我就说得更白一点——”他故意顿一下。等气氛悬到最高点,才说:“你以为我对每个人都这样吗?你以为我会帮其它女孩洗内衣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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