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请个人来做不就好了?妈要是知道你这变虐待自己,一定会心疼死。”
“你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志英,我自己在外头住,自己洗衣服做饭是很正常的事,干么什么事都花钱请人做?”许志胤不以为然。边说边将篮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放进洗衣机。
许志英还在嘀咕。“这种家务事麻烦死了,请个人做不是省时又省力——”声音戛然顿住。她眼光瞪直了直盯着许志胤手上一团粉色的东西,叫说:“哥!那是什么?”冲过去,抢走了那团东西。“干么连衣服你也要帮她洗!”气急败坏,好象自己被亵渎了。
“反正我正好要洗衣服嘛”许志胤有些尴尬。
许志英不是笨蛋,大概猜得出是怎么回事,心里觉得十分下平衡,自己优秀非凡的哥哥,怎么会看上徐钟意那样一无是处又平凡无奇的女孩!居然还为她洗衣煮饭!
太没天理了!
徐钟意根本配不上她大哥!许志英忿忿不平。在她看来,没有一个女孩子配得上她大哥。
她没好气,夺过篮子丢在地上。
“志英,你别跟小孩一样,我早上有课,还要赶到学校!”
“你有课就快点去上课。衣服放着又不会烂掉。”
“志英!”许志胤无奈,摇摇头,拍拍许志英的头说:“你老哥会做家事会煮饭的有什么不好?文武全才、武艺又双全,你应该替老哥我骄傲才对。”
许忘英还是鼓着腮帮。“你还是快去上课啦!”硬是动手将许志胤推出去。
“你别推,我走就是。”许志胤忙交代。“把篮子放好,我晚上回来再洗。”
催走许志胤,许志英回到后头,看洗衣篮里那些粉粉红红黄黄的衣服愈看愈气。等看到一团白色的物体,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这一段插曲徐钟意一无所知。她也没睡好,硬将自己拉起床,一个头两个重,下床时还不断打着呵欠。
她眼睛半闭着,刚拉开房门,一团白色物体冷不防打扑到她脸上,她惊愣一下,看见许志英站在她房门前生气鄙夷地瞪着她,开口就骂,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这种东西自己洗!少欺负我哥!”
徐钟意这才看清楚掉在她脚旁的那团白色物体。那是她换下来丢在洗衣篮的贴身小裤裤。
她胀红脸。反射张开嘴巴,又哑住。脸却胀得更红,一直红热到耳根。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况且不管怎么解释都不对劲。所以她只死咬着唇,闭紧嘴巴。
“从没看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知道你们北部女孩开放,但再开放也别把自己的内衣裤丢着让别人帮你洗!居然连饭都要我哥煮!”
“我们轮流一个人煮一个礼拜的。”徐钟意闷闷被骂,终于能够开口回辩一句。
“自己要吃自己煮,干么跟我哥纠缠着!”
“我!”简直百口难辩。
“我大哥条件那么好,你根本配不上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纠缠住我大哥的,但我可以跟你说,我们家绝不欢迎你的!”
她提到她家干什么谁管他们家欢不欢迎她!徐钟意极是不舒服,勉强忍住气,不吭一声。
“我大哥心肠软,人家拜托什么,他都不好拒绝。你不要看他人好,就想占他便宜。我跟你说,我大哥不会喜欢你这种女孩的,那么不知检点,丢脸死了!”
她哪里不知检点了?
徐钟意睁大眼,一股热流直冲脑门。本来她是有点尴尬心虚,结果许志英却愈骂愈得寸进尺。太过份了!再呆呆听她骂下去就是白痴,
她猛一转身,丢下许志英,狠狠甩上浴室的门“碰”地好大一声,将许志英尖酸刻薄的声音隔在浴室门外。
愈想愈气人!
她狠狠踢了浴缸一脚。痛得抱起脚,死命揉着脚趾。
可恶!可恶!
那个许志英凭什么那样骂她
笨蛋的她为什么呆呆地被骂
可恶!
所有的不甘、不如意、不顺心,这时一股脑儿地涌上来。
最后不争气地掉下泪哭起来。
* * * * * * * *
许志英又待了两天。这两天徐钟意都早出晚归,就算万不得已也是死不肯跟她碰到面。许志英走后,徐钟意又继续像这样早出晚归,很明显地避开许志胤。
第四天,她早早回去。许志胤看见她,不禁有些惊喜。他放下看到一半的书籍,忙说:
“钟意,你回来了。吃过了吗?我去煮点东西——”
“学长。”徐钟意打断他的话,口气冷漠,接近赌气。“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帮我准备早餐,也不要顺手帮我洗衣服。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做。”
“怎么了?怎么突然——”许志胤楞一下。没预期。
“我才不要让人家说我在占你便宜。以后我们个人三餐自己解决,也不要轮流做饭了。”那口气赌气的味道更浓,分明全是疙瘩。
没事她不会突然这么说,而且一直避着他——
“是不是志英跟你说了什么?”他知道一定有什么。
“没有。”徐钟意不愿意说,省得好象在说什么背后话似。
“一定是志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钟意,你不要放在心上,志英一向就是那样——”
“对不起!学长。”徐钟意再次打断他的话。“我很累了,我想去睡觉了。”
丢下满腔话想解释的许志胤,径自走去她自己的房间,冷漠地关上门,将他无情地隔在门外。
这种时候大概不管他怎么解释,她都不会听的吧?
还是耐心多等几天再说吧。许志胤望着那扇对着他紧闭的门,无奈地对自己苦笑一下。
无奈的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想的——过几天就转好了。相反地,这天开始,气氛就变得古怪不对劲。
徐钟意还是避着他。他满腔的话每每遇到她有意的隔绝,始终不能顺利说出口,到最后,情况演变成他也快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有一个星期那么久,两个人碰面了也只是沉默地扫望一眼,冷冷淡淡的,简直如同两个陌生人,很不凑巧地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
这天晚上,还是同样的景况。徐钟意从她房间出来,看也不看在客厅的许志胤一眼,便径自走进浴室。
许志胤暗叹一声,无力地将自己丢到沙发上。
已经不行了。
他再不做点什么,他们或许会像这样一直冷淡下去。
走到这个阶段,他们不做个了结是不行的了。
他歪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里的电视遥控器。随着他手指无意识的按动,电视画面不停地跳换,没有开灯而显得幽暗的客厅里,不时闪动着一阵青白色的光。
浴室的水声像小溪流喧哗似哗哗潺潺钻进他耳朵里,愈听是愈放肆,迟疑一下,又缩了回去,一直缩到沙发壳里头去。
“不行!”他猛跳起来.
不能再犹犹豫豫。他一定要跟她把事情解释清楚。
他终于下定决心,丢下一直捏在手里的选台器,闭了闭眼睛,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
浴室门巧又不巧“咔”地开了。热雾窜出来,徐钟意一抬眼不意撞见站在门外的许志胤。
他正看着她。看住她。
她也看住他。忘了该说什么话,或者表示惊讶。
好象有人同时在他们耳朵说一声“定”
定——定。
就那么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