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往屋内去了,赖三连忙跟上。
一走进屋内,就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还有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有妇人低低的哄着。
赖三蹿到了床边,看媳妇面若金纸,双目紧闭,腿顿时一软,跪在了床前,道:「娟儿,你快醒醒,大师来了,她会救你的。」
秦流西先来到抱着孩子的妇人身边,伸手摸了一下孩子的头顶,对满脸急切的妇人道:「把他抱出去吧。」
妇人惊讶不已,因为秦流西这一摸,本来啼哭不止的娃娃就不哭了,正一抽一噎的打嗝,她看秦流西已经往床边去,连忙把孩子抱出去。
「起开。」秦流西踢了踢赖三,看邓氏头戴着抹额,昏迷不醒,便掀起被子,浓郁的血气险些把她给熏吐。
她只看了一眼,就从腰间荷包取出金针,让房内多余的人退出去,她则是给邓氏金针刺穴,先止血,否则,这血崩不止,迟早失血而死。
金针在命门、关元、血海等几个穴位刺下,没有半点犹豫和手抖。
尤其是命门和血海穴,她捻提针的时长都要久些。
留针时,秦流西又拿起邓氏的手扶脉,六脉芤虚,本就脾胃气虚不能摄血,产子时受寒虚弱,又成大虚挟寒之象,才会崩如泉涌,确实凶险。
「当日我给你媳妇开了经方调理身子,没喝药?」秦流西看向赖三。
赖三道:「就吃了两副。」
秦流西冷淡地道:「她本就身子骨不太壮实,且脾胃气虚,是需要仔细调养的,这几年,她没调理好,还劳累干活?」
赖三心虚地低头:「这年头年景不太好。」
秦流西不听这解释,只道:「身子不壮实,就是底子不强,她能平安产子,也算是积了福,否则这身子骨在生产时才遇血崩,估计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你这媳妇,是用命给你生崽子了。」
赖三身子一软,脸无人色。
秦流西说道:「去拿纸笔来。」
赖三想起来,但实在骨头软,便狠狠地一咬舌尖,这才去翻了纸笔出来,这还是他的秀才爹留下的。
秦流西点了墨,略斟酌,才开始下笔。
人参这家人是吃不起的了,只能用补中益气汤加阿胶炮姜大补脾元,提升阳气,吃上两剂,再加上她已经针扎过,这崩漏就能彻底止了,之后再慢慢进行产后调理就好。
「这方子不算特贵,去捡了来吃两剂就行,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媳妇这样,既要吃药调养,是没有余力奶孩子了。」秦流西把方子递给他。
赖三如释重负,接过来看了一眼,看到阿胶二字,眉心一跳,咬牙道:「最重要是我媳妇好起来,倾家荡产我都会弄来。」
秦流西一看他的脸,就沉下脸来:「如果你想做回混子,杀人放火,那就把经方还我,然后给你媳妇收尸吧,我不会给你担因果。」
这才一下子就有牢狱之灾的厄相,不是因做坏事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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