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颜先生交情匪浅,但悼念可以,也不能这般败坏身体,您可不是一个人。”
唐山长立时红了眼,哽咽道:“去年还好好的一个人,才见了那一面,说好一起出一本野志杂书,这书还没编好,他怎么就去了呢?还死得那么腌臜,简直荒唐!我知他好酒,但没想到他有一日会因酒而死,这也太憋屈了。”
他越想越觉得气,一时忍不住,倒哭了出来。
哀其不幸。
唐夫人也在门边小声哭了几声。
秦流西没劝,这心中郁气,发泄出来比憋在心里生闷气要强。
果然,哭了一会,唐山长自己就停了,看秦流西就坐在一旁干看着他哭,老脸一赧,道:“去去去,让我先净个脸再说话。”
秦流西退到一边去,兀自在书房内的案桌取了笔墨,写了一张经方,待墨迹干了,唐山长已经拾掇好了。
秦流西把方子交给唐夫人去配药熬过来,又对唐山长道:“安眠才能更好地养精蓄锐,您有一阵子睡不安稳,这肝火就越发的燥旺,伤身伤肝,我给您行个针,一会儿吃了汤药,好生睡上一觉。”
唐山长很配合地躺下了。
秦流西看向滕昭,后者已经麻溜地取出银针包打开,站在一旁打下手,又给唐山长撩起些衣物。
秦流西取穴下针,一边道:“颜先生是何时走的?”
唐山长眼神一黯,声线低沉,回道:“说是三月底,和友人去品新酒,多喝了两杯,就掉进去了。”
“确定是意外?能和颜先生做友人的,想必都是些志同道合的文人雅士,一般去的地方都是文雅之地吧,而那些地方,茅房基本都会弄得整洁干净,掉进粪坑,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唐山长苦笑:“确是如此,只是他这个友人住在村落里,那村子种满了杏子树,正好杏花开得盛,这才去那边赏花煮酒。那位友人是耕读人家,家中田地颇多,家里的茅厕单独一个茅屋,污秽物都是留着沤肥的,他没站住,就掉进去了,人救起来时已经不行了。”
秦流西扎下最后一根针,接过滕昭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道:“就算如此,既然多喝了两杯,难道小厮没跟在身边伺候,去茅厕就更会搀扶了。”
唐山长说道:“那也只扶到茅房外罢了,大夫说他喝了酒而导致血气雍堵脑子经络,一时眩晕才会栽倒进去。”
“颜家已经查明了,就是意外?”秦流西皱着眉道:“我之前看他的面相,并不是短寿之人。”
唐山长愣了一下,道:“面相会不会有变呀?颜家虽也觉得意外,但如你所说,掉进粪坑属实有些匪夷所思,就仔细查探过,确实死于意外。”
他看外面没有人,压低声音道:“之所以断定,也是因为他们家那位老祖宗对颜族长说明了,并非有人动手脚,就是意外。所以颜家也无疑问,已经发丧下葬了。”
风伯也说是意外,那就是真的意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