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谋反而被定为大逆不道处死,成了不可提的存在。
蔺相却是提了,能是好事才怪。
圣和四十二年,不就是嘉太子卷入厌胜之术之前的事么?
“嘉太子下江南时,本相正好在安城为知县,那年正是水患频繁时,突发洪流,嘉太子落水,后被一农户所救。”
安诚侯自顾自地砌茶,不必说,肯定是那狗血的三件。
“那农户姓穆,有一哑女却是生得小家碧玉,十分漂亮,嘉太子怜惜得很,春风一度之后就被属下找到救走了。”
看,果然是狗血的故事。
慢着,更狗血的还有后续。
果然,蔺相那张嘴继续说:“区区哑女,再美也不值得太子放在心上,何况只是个小农户女,很快就被太子抛诸脑后。”
安诚侯受不住了,道:“相爷,这里也没有外人,你直接了当的说吧,话本子式的故事,也不适合咱们这些年过半百老头熬夜听不是?”
蔺相笑了起来:“哑女生有一女,其女美若天仙,柔弱如菟丝花,听说腰脊有一处浅色红梅胎记,与人欢好时,那红梅便会如花绽放,十分妍丽。”
啪嗒。
安诚侯撞翻了茶盘的茶杯,脸色惨白。
多年前,有人给他送了一个瘦马,是个刚长成的良家,很是娇柔,最重要是,她动情时,腰身就会现出一朵红梅的花,他很是喜欢,并寻了一个普通农户,将她记名为木樨,纳为良妾。
木姨娘柔弱妍丽,却不多事,多年来一直被他宠爱,还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十岁,儿子不像自己,像木樨多,但也像……
安成侯浑身一僵,腾地看向蔺相。
蔺相垂眸,声线像夺魂音似的钻入安诚侯的耳膜,道:“嘉太子去了那么多年,圣人当政也将近三十年,却仍有忠仆认为当年嘉太子倒台冤枉,是圣人所设局,意图寻嘉太子后人拨乱反正。对了,安城侯也曾是圣人亲卫,应该比我这文官更清楚些吧。”
安诚侯的手颤抖着去摸茶杯,眼神淬了毒似的瞪着他。
圣人对嘉太子有忌讳,他当然清楚,他甚至知道当年圣人为了诛杀嘉太子在外的风流事,是宁错杀没放过的。
可现在,蔺相告诉他,就有这么个余孽在他身边藏着,而且还生了个儿子?
要是其余的嘉太子余孽找上来,那……
他就是没心反都要被圣人给冠上窝藏嘉太子余孽的大罪,全家凉凉。
啥,他有个盛宠的还生了皇子的贵妃妹妹依靠?
呸,后宫最不缺美人,也不缺皇子,小皇子还在稚龄,说夭折就夭折,圣人哪会在意他胜过自己坐着的宝座?
所以这事一旦穿了,等待他的后果,用屁股想都知道!
安诚候摸着凉飕飕的脖子,看向笑得很假的蔺相,牙齿磨得咯吱响。
怪不得世人都说蔺相行事,无把握绝不出,他敢于登门,原来捏着一击即中的王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