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
秦流西走上前,道:“傻了不成,见了为师都不会行礼了?”
滕昭还有些发愣,眼圈微微的有些发红,有些委屈地抿着唇,往后一步拱手拜礼。
秦流西看小家伙憋着,心中一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道:“师父回来了。”
滕昭鼻音有些厚重,嗯了一声。
“下雪了,外面冷,怎么站在这里发呆?你身体底子弱,小心着了凉。”秦流西拉起他的手,有些凉,便把他拉进屋去。
滕昭扭头,看向外面那个秦流西拿回来的黑漆漆的包袱,那里好像有些不好的东西。
秦流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道:“是邪物,一会为师再处理。”
滕昭收回视线,给她奉了茶,跪坐在一旁。
案桌上,有几本经书,还有两本药草辩方伤寒论等,以及秦流西发下去装订成本的符箓练习册子,摆得整整齐齐。
她把册子拿了起来翻开,短短几日,她布置下去的画平安符,已被他画出了完整的符文,只是尚未有灵,是为空有形而无灵的假符。
秦流西看着他,道:“符文线条是画出来了,却是无灵,这符画得再好看也是无用的。之前在铺子时我看你已领悟了些道意,也曾入了境,按理说,你已能引气入体,再加上在观中每日修行练功,哪怕画不出灵气充沛的平安符,一丁点总能有,而非全然空有形而无灵,咋回事?”
滕昭抿唇不语。
秦流西皱眉:“是想父亲了吗?”
滕昭一怔,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
滕昭沉默了一会,起身取了朱砂符纸,摆在案桌上,微微阖眼,再睁眼,手拿了符笔沾了朱砂,凝神画符。
秦流西自一旁看着,看他凝神静气,调动这些时日修来的少得可怜的灵气落在手上的符笔。
最先下笔时,尚能手顺,可越是画下去,他的手就越是迟滞,笔若千斤重,额头上冒了细汗,险些画废了,却仍是坚持着,直到画出最后的一条符线。
他的手抖得厉害,满头是汗,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可以说很意外了,拿起那张符,装作一脸正经道:“不错,灵气虽尚不足,却非死符。”
内心欢喜尖叫:捡到天赋异禀大宝贝,我发了!
这徒弟拜入门下才多久了,已经可以画出有灵的符了,不愧是我徒弟!
“不对啊,既然你可以画出灵符来,怎么这些没有?”她欢喜过后,指着那册子。
滕昭垂头,许久才道:“你不在,心不静。”
秦流西怔住。
半晌,她挪着屁股坐到他身边,一把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是怕为师一走了之,丢下你不管?”
滕昭眼眶微润,不说话。
“别怕,你是我徒弟,为师怎么会丢下你呢?”秦流西揉了两把他的头顶,认真地看着他的眼,道:“为师要是做了这样的混账事,我就准你叛出师门好了!”
滕昭:“……”
行吧,那点委屈劲儿在她吊儿郎当的打岔下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