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笑了笑,对滕天翰挥了挥爪子,跟了上去,她得给小徒弟洗洗脑,不是,灌输一下正确的观念。
一进门,秦流西就踢掉鞋子,盘腿上了罗汉床,问:“刚才我和你爹的话可听得明白?”
滕昭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踢掉的鞋子,一东一西,还反着。
他很不自在,也不舒服。
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不一会,又看了过去,最终下榻,把鞋子捡回来,摆在罗汉床前,一下榻就能套上的位置,整整齐齐的。
秦流西见了,眼睛一弯,再次敲了敲桌面:“听得懂么?”
滕昭看着她,半晌才缓缓点头,摆弄棋子。
“你怎么看的?”秦流西好奇,执了黑子,开始和他对弈。
她一执黑,滕昭就坐直了身子,拿了白子,声音薄凉如水:“报仇雪恨。”
秦流西道:“玄门道人,以诛邪正道为己任,按着城阳真人的话,梁氏是已死的人,成了鬼,她如今要作乱害人,作为玄门中修行的道人,理应拨乱反正,诛邪镇妖,才是正道。”
滕昭抬眼:“你不是,你没有。”她还放过了那个鬼。
秦流西缓缓一笑:“因为在我的眼中,生者和死人,并无差别,谁说一定是生者为重为大呢?作恶之人,自然被人恶之。有些恶人,所行堪比恶鬼,这样的人,不可救,因为救他一人,会死更多像梁氏母女那样的苦命人。所以不管梁氏是鬼是人,她在我眼中,只是一个苦命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很公平。既公平,我就不插手,管他去死。”
滕昭:“……”
他下了一子:“所以道到底是什么呢?”
秦流西飞快地落了一黑子,道:“《道德经》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你的看法。”滕昭显然对这文绉绉的不满,只瞪着她,他只看她的想法。
秦流西伸出两只手叉着下巴,道:“我的看法么,道就是我以为的道。”
“你的?”
秦流西点点头:“我的道就是,当忍则忍,不能忍就干!当苟就苟,不能苟也干!当善行善,世人逼我恶那我就为恶!”
轰隆,轰隆。
天空忽然响了两声闷雷。
论如何带歪一个小孩,这逆徒是渗析此道的。
滕昭尚在愕然中,被惊雷吓了一跳,看向窗外,要下雨么?
秦流西讪讪的,敲了敲桌子,道:“这只是我的道,你的道是什么,等你修道之后,问你的心。”
滕昭抿了抿唇:“道要怎么修?”
“择善而从,博学于文,并约之以礼,此为修身。”秦流西看着他,道:“而行善积德即在修道,你所行的善,都会化为功德回馈于你。诚如我和你爹说的,善有善果,恶有恶报,你记得了。”
滕昭歪着头深思。
秦流西又说一句:“今晚我所说的都是理论上的道论,至于实际上的,你跟着为师久了便知。”
后来滕昭明白了,她实际上的道,就是双重标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