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小姐的闺院中,萧青涵一身水袖戏服站在闺楼的二楼凭栏处,眺望整个萧家,嘴唇喃喃翕动,似是在和谁对话,又似是自言自语。
“又来了一个,他们好狠的心,就要拆散我们,涵儿,我好恨。”
萧青涵一甩水袖,仿佛又换了一人,神情也变得阴鸷,桀桀冷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他们找死。”
一会儿,表情又是一换:“别伤害他们,这是涵儿的家人。”
“废物,就因着你如此废,人家才不把你放在眼内,活该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早听我的,吸了他们的生机,不就可以和涵儿双宿双飞。”
“不,不要!”
守在小楼下面的丫鬟仆妇瞪着二楼的那个人,看她始终一人在自说自话,表情转换飞快,心里不禁惊秫不已。
自家小姐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天更甚,就像是身体内住了好几个人一样,却是始终不见熟悉的那个小姐出现。
众人心中惴惴。
夜幕渐渐降临。
萧青涵看着金乌落下,回过神后,眉头一皱。
不太对劲。
她看着整个宅子,视线慢慢缩小,直到落到这个院落,眉心拢紧,染得通红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双眼睛也渐渐变得赤红。
“看来这次来的人有点本事。”萧青涵勾起红唇,笑容肆虐。
秦流西来了。
两袖清风,袖内藏符箓,腰间挂着一只银针布袋。
萧展瑞他们远远地缀在她身后看着,心情有些忐忑。
秦流西不让他们跟着,因为跟着也帮不了什么忙,兴许还要拖她的后腿,所以不让跟着。
小院被推开。
秦流西抬头看着,和凭栏而倚的那个年轻女子四目相对,眉尖一皱。
“我该叫你浮生还是萧青涵?”秦流西声音轻浅:“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那人一时恍惚:“浮生,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名字么?”她的话一落,表情又是一转:“废物,别被影响了,臭道士在诈你呢。”
秦流西看在眼内,心想不只是浮生,还有别的,诸如是另一个人,或是分裂出来的人格。
而萧青涵呢?
秦流西摸着腰间的针袋,指尖微动。
“浮生,你的尸骨我已让人敛回来了。”
浮生腾地看下来,水袖一扬,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
如一只翅膀翻飞的蝴蝶。
“小姐!”下仆尖叫,那曾经前往清平观的婆子更是双腿发软,骇得栽倒在地。
而闺院外的萧夫人见了,双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惊得身边的仆人惊叫连连,叫大夫的叫大夫,搀扶的搀扶。
萧展瑞让人把母亲送回主院,自己在这边瞪着,看着身边的萧刺史道:“父亲,涵儿她……”
“那怕不是涵儿了。”萧刺史捏着拳头,眼神狠厉。
这不是他那个乖巧又软绵可亲的女儿,而是那下作恶毒的戏子。
浮生安然无恙的落在了地上,长长的水袖在她双侧拖曳着,瞪着秦流西。
院内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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