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之甚少。”
秦元山此时道:“应该是跟赤元道长学的。”
几人都看过去,奇怪地问:“那不是道长?还会医?”
“十道九医,玄门五术,医就是其中一术,他会不稀奇。当年他带走那丫头时就说,她命格奇诡,却是道心奇正,是天生的玄门人。”秦元山想起往昔,道:“其实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们,当年,他也曾给秦家卜过一卦,说我们家十年内有一劫,只有西丫头是转机。”
众人一惊,他们从没听说过。
“卜算之事太过缥缈,纵然我与他有旧,也不敢全然相信,那会儿西丫头身子骨也不利索,时不时就病上一场,赤元老道来了,说了那些话,我索性就让他把西丫头带回老宅养着。”秦元山说了当年的事,遂又道:“眼看十年时间到,所谓的劫难却久未至,我也就当他没算准,从而放松了警惕,谁曾想……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是我连累了秦家,还有你们。”
“爹,您说什么呢?”秦伯红道:“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都是秦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万不能这么说。”
“对啊,祖父,万幸的是流放的是我们男人,女眷们都还能回老宅,有个落脚之处,日子虽清苦些,可好歹也是一家子齐齐整整的。”秦明牧此时也说了一句。
秦元山颇有些欣慰,赞许地道:“你懂事了。”
秦明牧得了夸赞有些激动,暗暗捏了捏拳头。
秦元山又道:“十年之劫到来,我们秦家果然倾轧,而顾氏受惊早产,偏生是西丫头出的手挽回,那老道的话,倒都应了。如今未尝不是他所说的那般,咱们秦家的转机,就在于西儿这丫头身上!”
秦明彦小口的咬了一下月饼,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他那个长姐,是转机的话,就是秦家的福星了,也不知她长得如何,性情又如何?
秦伯红却道:“爹,西儿也不过是个姑娘,说是咱们家的转机,怕是差强人意了些,赤元老道说不准是哄您呢?”
“我情愿他是在哄我。”秦元山咬着月饼,细细的嚼碎了吞下,道:“你看我们这一路流放,虽是苦,可比起那些人,倒要顺遂好些,更三番两次得了贵人相助,就像是冥冥中有人托付一般。你们说,会是谁?”
“难道是咱们的姻亲?”秦伯光道。
“若是姻亲,也早就表明了身份了。”秦元山叹道:“眼看就到西北了,却不见那个姻亲姑朋出现过,只怕他们也是避嫌。”
众人一默。
秦伯光咬牙恨声道:“定是那妖妃在京里搅风搅雨,要赶尽杀绝。”
“老二!”秦元山呵斥,道:“你这嘴也得收敛些,如今咱们可是落魄,若再叫人抓了把柄,只怕到了西北那边就更难了,你爹我,就是坏在一张嘴上咳咳……”
眼看老爷子说得急了,秦伯红顿时给他顺了顺背,也顾不得那么多,拿了酒壶给他喝了一口。
秦元山缓了一口气,颓然地道:“总之一句,咱们从今往后,得谨言慎行,待得来日,老天若开眼,总会重返朝堂。”
他说得慷慨,可底下几人却是有些彷徨,会这么容易吗,哪怕赦免了罪,也只会发还老家吧?
重返朝堂,这么遥远的事,却是不敢多作想了。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下来,吃着月饼也有些没有滋味了。
驿站内独立的小院。
一个管事给自家爷砌了一盏茶,恭敬地回禀各个事儿。
“老爷,过几日便能走到阳关了,那秦家一行,入了关,就得自寻住处,我看他们前前后后的得病,也没几个钱了,咱们就不用管?”赵昌把茶递了过去,随后拢着手站在一边,看向座位上的鹰钩鼻男人。
若是秦家人在此,大概会认出,这是先前的驿站,和这人也有过一面之缘。
公伯乘,大沣商会的会长,生意遍布大沣,甚至和周边的小国也都有合作,可以说是整个大沣最富有的男人了。
“她说不用准备周全就不用了,保住命就行,待到了阳关后,再看他们如何。”公伯乘端起茶抿了一口,刚严的脸上一派冷硬,道:“去信京里,让雪樱冒尖儿吧,也是时候晋位了,总不能让一人独大,蒙氏有麻烦,才不会关注到秦家那边。”
“是。”赵昌抱拳应下,想了想又道:“老爷,大小姐这怕不是在记恨秦家,不然怎只会做到这程度?”
“记恨也是应该的,秦家对她也没多少情分。不过我想她那人,大概不会记恨,她才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些所谓恨不恨的上头,太费神了。”公伯乘把玩着手中温润的玉符,轻笑道:“她只会不在乎。”
不在乎的东西,甚至人,随时可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