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各有千秋吧!”轻红思索了半晌,才想出这么个不伤人的答案。
拿洛阳和南阳比也就算了,京师可是天子脚下啊!里面的公侯王爷比各地的地方官加起来都多,那里是包括当今皇上在内,国家中枢人物聚集的地方,南阳这种小地方怎么比也比不过紫禁城啊!
不过,南阳相对于京城,民风还是纯朴得多,虽然有个奇怪的自恋狂,但比起人人勾心斗角的京城来说,还是简单得多。
“那样吗?”秦誓好像对答案很满意,就连笑容也特别开怀。
“南阳会如此,可都是我家少爷的功劳呢!”安太在接收到少爷鼓励他尽管讲的笑容后,开始滔滔不绝地闸述起来。
这时,秦誓吩咐的餐点都上来了,虽然常吃到秦誓做的菜,但对美食一向没什么抵抗力的轻红,一心只想一饱口腹之欲,对安太的高谈阔论,只是偶尔回一两句“嗯”、“啊”、“这样吗”、“真的吗”之类的,也顾不得秦誓跟安太都没动手,便以斯文有序的手法,把整个桌面横扫了一遍。
啊!好饱!
“——红姑娘,你怎么看?”
“嗯?”轻红抬起头,用力吞下最后一块的炸锅巴,不知所措地面对著两双晶晶亮的眸子。呃,他们好像做了某事企盼得到夸奖的小孩。“嗯,那个——”
“少爷真的很厉害,对不对?”安太先打破僵局,间接地救了轻红一命。
“对!对啊!真的很厉害!”轻红很快地接了话,不断地点头,然后就看见秦誓一脸得意的模样。
唔,这男人不过稍微夸他一下,就得意成这样!轻红打量了秦誓一眼,然后又把头埋在美食当中。
“你到底在想什么?总是发呆!”像过去的数天一样,一旦轻红的眼中没有他的身影,秦誓就会死咬住不放,非要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不可。
“啊?”轻红拉回自己的思绪,总不能说她怕他们跟她抢吃的吧?所以只好将话题带到她刚刚听到的事上“你真的对皇上禅让的消息不感兴趣吗?我听到周围都在谈论这件事。”
皇帝耶!不是一般的官员,不是普通的富豪,而是把天下都抓在手中的皇帝耶!
“啐!”秦誓嗤之以鼻“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一个月来,四处都在传这件事!”
“你难道不想去当皇帝?”现实是有点残酷,但作梦的权利却是人人都有。他真的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吗?
“第一,当今皇上老当益壮、精神矍铄,不可能做这么呆的事;第二,这只是民间流传的小道消息,不足为信;第三,禅让这种事,自秦始皇以来,就没有过,所以,我根本就不信!”
人的嘴巴是一件最夸张的东西,经过人们的口耳相传,任何事情都会被夸大了百倍不止,所以他才不想像个傻瓜一样地跟人家凑热闹。
“是真的!”听到秦誓的分析,轻红努力地辩解“朝野上下部惊动了!皇上在朝上感叹年事已高,阿哥们又资质平平,想在后辈新秀中挑一个人品和才智出众的人,培养成接位人!”其实对这件事,整个艾家的人也都抱持著怀疑的态度,毕竟皇位哪是说让就让的?
“即使真的又怎么样?”秦誓有点不耐烦地以食指敲著桌面“当皇帝有什么好?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什么地方都不能去,还要每天操劳。你没见——很多皇帝都是短命的吗?”最后一句是以耳语的方式在轻红耳边说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轻红敏感的耳垂上,再听到这么怪异的论点,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表情微微扭曲。
“还是-;”秦誓低头沉吟,再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望着微微抽动著嘴角的轻红“你想当皇后?”
“噗——”忍不住了!“呵呵呵呵——”
“笑什么?”见轻红莫名地发笑,秦誓不解的问。
“没、没——呼呼呼——如果我真想当皇后呢?”看着他,轻红笑问。
“那我也只有去拚一拚啦。”第一次与轻红真心的笑颜正面相对,秦誓心中有种莫名的满足“只是我可不能保证成功哦!”如果那个老家伙的确有意思找个皇族以外的继承人,他是有机会啦,怕就怕根本就没这回事。
看着他一脸正经的回答,轻红的笑声顿了顿,心中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缓缓蔓延,热热的,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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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太小扮,晾衣服啊,要帮忙吗?”闻得无聊的轻红,走向那块用来晾衣的空地。凝儿正在收拾她的房间,把她给赶了出来。秦誓今天不去酒楼,准备晚点带她去试新衣,所以早上有很长的空档让她到处闲晃。
“不用、不用、不用!”安太反射性地把大大的洗衣盆整个端了起来,护在身边,不想一早上辛苦的成果又被破坏。
被这么明显拒绝的轻红,觉得很没面子,不过,想到自己的不良记录,也没资格责怪人家。
“一个人做那么多的事,很辛苦吧?”
见轻红没有抢衣服来晾的意思,安太放下盆子开始做事。
“还好啦!”当少爷的侍从累是累了点儿,但薪俸可是很优渥的。
其实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出去开个小店,不用再帮佣了,只是他放不下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少爷。爹娘也赞成他一直服侍少爷,所以就一直没走。
“唉,若不是少爷的怪毛病那么多,多找几个人进来,不是会轻松很多吗?”想到最近那个怕脏怕得要死的少爷,常常为她洗手做羹汤,未了还总在她嘴角舔一下,她就觉得浑身发烫。他的意思是,她与别人不同吗?
“其实少爷这个毛病罢开始的时候并不严重,只是比较爱乾净而已。后来出门学艺,在谢师宴上做的一道菜中发现了一只腐烂的老鼠,而陷害他的人竟然是平常最疼爱他、经常拍著他的肩膀鼓励他的一个师兄。
那一次他上吐下泻了一个月,从此以后少爷让人一碰,就会呕吐不止,所以大家也努力地不碰到他和他的所有物。”
至于那个“师兄”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人了。但他知道,大少爷那段时间一直在为某件事情“走动”
“我是跟他吃同一个娘的奶长大的,从小像个跟屁虫似的跟著他,所以少爷勉强能够接受我吧。”
“不过——”看着已经听到呆掉的轻红,安太笑笑“现在他信任的人又多了
一个啦!”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那种事!
“怎么在这发呆?你好了没有?走了!”
清雅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回过神,猛然站起的轻红,不小心让额际擦过对方的嘴角。
“你投怀送抱的方式真特别!”秦誓轻笑,听得出心情很愉快。
“哪、哪有!”轻红摸著头红著脸嚷道,不过因为确实是自己不小心,而且刚刚又听到那么一个故事,受到的震撼太大了,所以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啦!快走吧,我们看新衣服去!”一手扶著轻红的肩,一手贴着她的背,推著她向外走去“我知道你暗恋我就好了!”
“真的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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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的店叫作鸿宝来。
本来秦家有个锦绣坊,但不知为何,秦誓不照顾自家生意,却总是在鸿宝来订衣订靴的。
一进鸿宝来,一堆的师傅夥计纷纷点头哈腰“二少爷好!红姑娘好!”“二少爷,您订的衣服!”一套套夏衣整齐地躺在托盘里,端到秦誓眼前。
“嗯!”秦誓轻微地点点头“安太,都打开看看!”
华丽的新衣被展开来。依旧是亮丽的色泽,轻薄的布料在微风中起舞,很有几分飘逸的味道。连轻红都不得不赞叹,这个男人真的很有设计的天分,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爱模仿他。
八套衣服中有两套较平凡的,那是安太的衣服。
“红姑娘的呢?”
“在这儿!”鸿宝来的总管立刻让一个俏丽的女子端著另一个托盘上来。
女孩子只有十六七岁,正当婚配的年纪,看着秦誓的眼光是羞怯的、脉脉含情
的。
对这样的画面轻红却只是想笑。这几天她倒也看了不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好戏,刚开始还有点同情那些被当众拒绝的女子,后来看到她们枣在一起叽叽喳喳交换被拒绝的心得,并且准备卷土重来,她只能在心里叹息。
天底下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打开看看!”这次秦誓朝轻红招手。
轻红迟疑地走过去,瞄了那个托盘几眼,她是量身订了些衣服,但这些怎么跟她设想的不一样?
整整二十套衣裳,色泽不如秦誓的恐怖,但从乳白到粉蓝,从嫩黄到浅绿,仍是让人看得眼花撩乱。
大清对女子的服饰限制不多,这些衣裳里有汉服也有旗装,样式跟色彩一样多。
不过,不断翻新的花样中有一样是不变的,就是所有衣裳的袖口都滚了一寸宽的黑边,黑边上用各色的彩线绣著同样的图案,如同波浪的三划,那是古体的“水”字。
这个男人在暗示什么?轻红立刻联想起自己某夜的轻狂。
“我没有订这些衣服!”令人眼花撩乱的布料在眼前纷飞,轻红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她从中挑出两件样式普通的“我要这两件就好了!”
“那是给你的丫鬟的,你要来干嘛?快,去试一下!不合马上改!”不理会轻红的意愿,秦誓直接把她推进试衣问,并且把一直跟在后头的凝儿也叫了进去。
怪不得他今天把凝儿也带了来!气鼓鼓的轻红还是试了衣裳,先不说那衣裳过于夺目的色泽,师傅的手艺真是不错,每件穿起来都很合身,样式也非常新颖,连凝儿都觉得她美美的。
但跟在他身边已经够惹人注目的了,再穿上这种新潮的样式那跟穿著那件冰蚕丝衣到处跑有什么区别?所以轻红还是决定不要。
可她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决定权,在看过她试穿的效果后,秦誓就不再理会她,任她说了一大串,他都不看她一眼。
“不是还有一件吗?”
“在这儿!”总管亲自捧了一个黑漆漆的匣子,越过脸色发黑的轻红,来到秦誓面前。
匣子一打开,轻红只见到一堆白色的东西,比起那二十套粉装来,似乎普通得多。但看到秦誓以扇子缓缓地挑起那件东西,再随之自然落下,轻红的脸登时变白了。
“二少爷!您向大少爷讨来这块冰蚕丝,就做这么一件单衣,实在太可惜了!您不知道,我们的大师傅裁衣的时候,那心疼的啊!”“衣服是我要的,我要做成什么,关你们什么事!”
“老奴多嘴,老奴多嘴!”总管涎著笑脸哈著腰。
秦誓也不是真的不高兴,他就喜欢干点惊世骇俗的事儿,别人越议论,他就越发得意。
满意地点点头,他让总管把匣子连同其他的衣裳,一块儿交给安太,然后在一片恭送声中往外走,对轻红是连声招呼都不打。
“喂!”轻红急得大叫,在看到四周传来的疑惑眼色后,又改口叫道:“二公子,我可没答应要那些衣裳!”那个男人,真是太不尊重她了!
“我也没说衣裳是你的啊!”秦誓悠然的一句,更把轻红气了个七窍生烟。
“你不能不守信用!”他明明说要帮她保密的!但方才那件衣裳,分明就是照她那件衣裳裁制的。
“我哪里不讲信用了?”秦誓驻足“还不快跟上来!再不跟上来,我可就真的要不讲信用了哦!”“你——”轻红一跺脚,提脚跟了上去,而且很快地超过在众人面前晃荡的秦誓,爬进车子里生闷气。
“啧!冲动冒失的丫头!”揉揉被轻红故意撞到的左肩,秦誓笑骂。她的肩膀一定很疼吧!
他姿态优雅地步上了马车,丢下一群瞠目结舌的总管夥计。
而那个特意捧著衣裳出来的总管女儿,则是捣著心碎的胸口。
“在这些夥计师傅里,随便挑一个嫁了吧!”总管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安慰著本来就算是痴心妄想的女儿。
“为什么?虽然我只是一个总管的女儿,但那个女人只是一个丫鬟,也没比我
好多少啊!”女孩仍不敢相信,自己多年来的暗恋,在一夕之间彻底无望。
如果对方是哪个世家之女或公主格格也就罢了,可听秦府里的丫鬟说,对方也
只是二公子的一个丫鬟,身分比她还低呢!
“丫鬟?”老总管一叹气“丫头,等你到你爹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那个女人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丫鬟那么简单。而且,不论是丫鬟还是格格,二少爷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