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为重要的是,你绿林梁山私下招兵买马扩军备战,更是屡抗王师,朝廷法令在你绿林便形同废纸,这等隐患却与京畿重地近在咫尺,便如猛虎酣卧睡榻之侧,使得朝堂不稳,天子不安,这就是天大的重罪。”
赵佶轻轻一笑道:“王伦,蔡太师所言,你可信服?”
王伦也是一笑,说道:“蔡太师国之重臣,老成谋国,所说之言自然句句在理,草民自是信服,而草民刚才也说过,今日冒死面见圣上,不是来解释什么的。”
赵佶道:“哦,那你想说什么?”
王伦道:“我绿林中人虽然加入绿林的原因各异,但目的却只有一个,便是暂时留得性命,然后等待一个机会。”
赵佶道:“什么机会?”
王伦道:“我绿林兄弟虽然大多行事乖张,不服管教,但却人人皆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知为国为民,舍生取义,更是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洗掉身上冤屈,以清白之身为国效力。
这些年来,自晁盖至宋江两位盟主直到草民,无不日夜期盼能以有用之身报效国家,为此也常与官府接触,屡屡表达想得朝廷招安之意,然而换来的却是朝廷对我绿林想要招安之意非但不理不睬,反而更是数次派兵围剿,我等为保活命,才不得以对抗天兵。
便是今年高大人率领朝廷大军兵发梁山,我等也是躬请高大
人与官军将领上山,当着数万朝廷大军以及梁山子民之面,向高大人诚请了绿林梁山盼望招安之意。
而高大人也是当场同意,说是班师回京之后,便会当即向圣上请旨,只让我等静候佳音,然而高大人回京已有月余,却是音信全无,草民等人实是出于无奈才行此险招,甘愿冒死前来面见圣上。”
“什么?”赵佶站起身来,神情甚是惊讶,连声问道:“你绿林梁山有招安之意,想为国家效力?”
王伦一躬到地,高声说道:“我绿林数十万大宋子民的拳拳报国之心,天日可签。”
赵佶哼了一声,向高俅、童年贯问道:“高大人、童大人,此事朕怎的不知,你等数次率兵征讨梁山,但每次都只说绿林势大,不服王化,且凶顽成性,屡教不从不思悔改,唯有剿除一途,却为何从不曾听你等说过绿林梁山有想要招安之意?”
高俅、童贯心中有鬼,本是想要狡辩一番,但一时却又不知如何措辞,只得支支吾吾,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蔡京起身向赵佶行礼道:“启禀圣上,此事高、童两大人与老臣是说过的。”
“太师知道?”赵佶便向蔡京问道:“那太师为何不与朕说?”
“圣上容禀。”蔡京道:“非是老臣有意隐瞒,确是因为绿林为众过多,又良莠不齐,实是忠奸难辩,而且多有违法乱纪,凶残成性之人,所以老臣不得不慎。
而自
从高、童两位大人与老臣说过绿林梁山招安一事之后,老臣便一直在暗中对绿林梁山进行察查,之所以未向圣上说起此事,实是想等将绿林梁山的情况核查清楚之后,再向圣上呈禀。”
赵佶见是蔡京起身说话,神色不由缓和,便道:“太师年事日高,但仍日夜操劳于国事,朕心甚尉,只是不知太师对绿林梁山察查的如何了?”
蔡京转头看了一眼王伦,王伦当即微笑点头,蔡京便转身向赵佶说道:“依老臣之见,这绿林盟自王伦以下,拳拳报国之情却是出自真心,可当得义士二字,若能招安,使其众能为国家所用,实是我大宋之幸,百姓之福。
本来老臣已经准备将此事寻机呈报于圣上,只是因为诸事繁多,还未来得及说起,不想这王伦如此性急,今日竟然就不请自来了,看来这性子还是躁了些,尚是需要磨炼啊。”
“有太师之言,朕便安心。”赵佶听罢哈哈大笑,又向
高俅、童贯问道:“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高俅、童贯对视一眼,齐声说道:“臣等附议,愿托保绿林梁山招安之愿,以全其报国之心。”
赵佶点了点头,又笑着转向王伦说道:“王伦上前来。”
王伦迈步上前伏地跪倒,柴进等人见王伦叩拜赵佶,便也跟着下拜叩头。
赵佶见王伦等人向自己叩拜,而且态度诚恳,执礼甚恭,也不由觉得甚是满意,随即展颜而
笑道:“起来吧,这里不是朝堂,不必拘泥于这些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