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听用,府中其他人见梁中书甚是看重杨志,便也纷纷前来结识,但只有索超是真心敬佩杨志的武功人品,与杨志感情最好。
时迁也混进了节度使府中,不论白日黑夜在府中四处行走,只因时迁本事通天,任是节度使府戒备何等森严,也无人知晓府中竟是平白多了一人,而时迁却早已将这府中的各路消息探听了一个底掉。
又过得些时日,已近七月中旬,这一日梁中书自营中点军回府,有管家上报,为梁中书丈人太师蔡京制办的生辰纲已然备齐,择日便可送上京去。
梁中书手执礼单,心中却颇为踌躇,只因这几年大宋国内看似太平,但民间却已早有乱象,百姓生计每况愈下,无奈之下成为离难流民者甚多,更有无数百姓为了生活所迫铤而走险,以致山川之内盗匪横生。
近几年送往东京的贺礼每每被夺,无数钱财化为乌有不说,连押运的军兵也无一人能得全身而退,而今年这生辰纲虽然已经备得妥当,但却缺少一位得力可靠的押运之人,眼下军中将校虽众,但贴心可用之人却是不多,且皆是诸事繁忙,脱不开身。
梁中书正自烦恼,却见杨志、索超二人正在阶下听用,立时喜上心头,这二人是新近由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观其言行也皆是忠诚可信之人,值此用人之际,岂不正好试之,如是可用,日后也能多两个得力心腹。
梁中书想定主意,便点手将杨志、索超唤到近前,说道:“现今有一桩差事,想要用你二人,如若办成,日后本官自会提拔重用。”
杨志、索超连忙躬身行礼,齐声说道:“请恩相吩咐。”
梁中书道:“本官岳父蔡太师的生辰在即,现已制办了价值十万贯的生辰纲在此,需即日送往东京太师府上,但还缺少得力的押运之人,我观你二人皆是可用之人,便想将这个差事交于你们,你等可愿辛苦跑这一趟。”
杨志与索超对视一眼,杨志便道:“敢问恩相,往年运送生辰纲,于路上可还太平?”
梁中书叹了口气,说道:“本官也不瞒你二人,这几年送生辰纲去东京皆不顺利,总是被沿途匪人所劫,至今也未曾捉得恶徒,岳丈太师对本官也多有不满,本官如今也甚是为难。”
杨志道:“恩相,往年生辰纲都是如何运送的?”
梁中书道:“还不是装上十辆太平车子,着十个军兵赶车,再有十个军兵护送,于每辆车上再各插一枝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的黄旗,如此而已。”
杨志躬身说道:“恩相恕罪,未将斗胆而言,如此押运,生辰纲必失无疑。”
梁中书哦了一声,问道:“如何说?”
杨志道:“恩相在上,未将也曾听闻过生辰纲被夺之事,近些年年岁不好,民间盗贼甚多,而大名去东京,跋山涉水,路途遥远,且这一路要经过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岗、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等等险恶山林,这几处可都是强人出没之地。
这些强人专是劫富济贫,若是如此明打着贺寿生辰纲的旗号前去,那些强人知道是金银财宝,又岂能不抢,便是有再多军兵护送也是没用。”
梁中书道:“这便如何是好,你常在江湖上走,可有什么办法?”
杨志道:“若依未将所言,也不要车子,只将礼物分做担子装了,外面虚装些普通货物,选十余个强健的军兵挑着,再由未将与索超二人前后护送,我等皆扮成走路的普通客商,沿途的强人盗匪见是普通客商,没有什么油水,自然不会前来抢夺。”
“那便依你所言。”梁中书喜道:“只是还有一件,本官夫人也有两担礼物要送于太师府中宝眷,怕你不知太师府中规矩,所以另有夫人奶公谢老都管以及太师府中的两位虞候,要随你同行。”
杨志一听便知梁中书对自己仍是不放心,要派人一路监视,派人监视倒也无妨,只是这三人非比旁个,一个是节度使夫人的奶公,另外两个是太师府的虞候,皆是内府贵人,如何肯听自己指派,这一路上必是处处掣肘,又岂能平安顺利,杨志想到此处,面上已是露出难色。
梁中书看杨志脸色,就已知其心意,便笑道:“本官要这三人同去,并无他意,也不是要监视于你,你尽可放心。
你也不必担心这三人不听你指派,本官自会有所交代,这一路之上,你要行便行,要住便住,所有人等尽皆听你的提调,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