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有个朋友,临时通知我去接机,所以”
“所以你就忘了和我有约?”她替他把话接下去,火力全开!“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特地起了个大早,做了一桌子的早餐,结果你没来!”害她一顿早餐要当三餐吃。
“打手机打不通,打去你家,佣人说你不在。想出门,又怕你找不到我,害我看了一天无聊透顶的世界名着。”
“我的手机没电了。”他抢在她说得劈哩啪啦的空档,赶紧插话。
“手机没电?!”这真是个好借口“手机没电,你不会去找公共电话啊?害我为你提心吊胆了一天,就怕你出了什么意外。”说着,她竟语带哽咽。
天杀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
“不要哭了。”他歉疚的递给她一张面纸。
她抢过面纸,睁眼说瞎话的道:“我才没有哭。”
看着她倔强的侧脸,他漾开一抹温柔的微笑,打从心底觉得她真的好可爱。
“我不是故意不打电话给你,只是我不记得你的电话号码。”找电话容易,但不知道号码,找到了也是白搭。
“你不会背起来吗?”她嗔道。
她知道这不能怪他,因为现在手机的记忆功能很好,已经没有人会费心的去记别人的电话号码。
可话虽如此,她还是气不过。
“那你告诉我,我手机号码多少?”他故意考她,眼角的余光发现她桌面下的小手有作弊的嫌疑,立刻制止道:“不淮偷看手机。”
因为被抓到,她只好俏皮的吐吐粉舌,坦承道:“我没背啦。”
“所以说嘛,这不能怪我。”一番舌战之后,他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去接机能花多少时间?”她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接机之后,你跑哪去了?还有,你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重点来了,他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故事了。”
“事情得从我大学时代开始说起。”徐毅琛目光飘向远处。
“不会吧?”陆咏心瞠圆了一双杏眼“这件事需要扯到那么远去吗?”
不想说,也不用这样唬-她吧?
他轻拍了下她的头顶“想听故事就不要乱发问。”
“喔。”
她揉着痛处,暗暗抱怨:又不是我想听,是你自己硬要说的!
“我大学时代,有一个很谈得来的学弟,他叫李仲文。”他喝了口微凉的咖啡后,续道:“后来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把他介绍给我的邻家小妹妹认识,接着两个人看对眼,很快的发展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那很好呀。”
到目前为止,她还听不出这故事的重点在哪里!
“可坏就坏在,女方的身分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莫非她是火星人?”她承认,她是来闹场的。
“不是。”他给了她一记白眼,才公布答案:“她是胜远科技的唯一继承人。”
哇,好大的来头!
“你的意思是说,你这位邻家小妹妹”她快速的搜寻脑海中胜远科技的资料“其实是丁胜远的独生女,丁晓云?”
“对。”他点头赞道:“不错,看得出来你有做功课喔!”
“当然!”该说是近朱者赤,她厚脸皮的程度渐渐的追得上徐某人了“然后呢?”
“就像一般肥皂剧常演的剧情一样,有门户之见的父亲,百般阻挠两人的交往,最后索性把女儿送往国外,彻底斩断两人的情丝。”他长话短说。
“所以?”
她还是不明白,这个故事跟他昨天失约有什么关系?
“虽然晓云被送到国外去求学,但她和仲文的恋情,并不因为距离而有所改变,仲文仍时常飞往国外与晓云相会,两人的感情不减反增。后来,晓云渐渐到了适婚年龄,所以丁伯父要她回台湾来相亲。”
“也就是说你昨天去接的朋友,其实就是丁晓云-?”她归纳出结果,关心的问道:“那他们打算怎么办?她真的要听她父亲的话去相亲吗?”
“这就是令我头大的地方了。”他皱眉“晓云要我帮他们一个忙。”
“你能帮他们什么忙呢?”她热心的问道。
“她希望我能暂时假扮她的”他吐吞了一阵子,接着才为难的道:“男朋友。”
“男朋友?!”她惊呼出声“为什么?”
“因为这么一来,她才能名正言顺地推掉接踵而来的相亲宴,并抓紧时间筹办她和仲文的婚礼,她打算来个先斩后奏,让丁伯父措手不及。”他将三人商讨的计划全盘托出。
“这倒是个好办法。”她僵硬的笑笑。
“咏心,你”他将她的异样看在眼里,温柔的低问:“是不是觉得很为难?”
她浑身一僵,不自在的避开他探询的目光,无意义的搅动杯中早已冷却的褐色液体,口是心非的道:
“不会呀,怎么会为难呢?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徐毅琛深吁了一口气,接着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撒手不管这件事。”
她抬眸,再度为他如此了解她感到惊讶。
为什么他总是能轻易看穿她在想什么?
“可是他们一个是你的好邻居、一个是你的好学弟,你真的能狠下心来,不管他们吗?”她不太相信。
他十指交扣,平放在桌上,轻松的笑道:
“我是个生意人,当朋友之间的利害冲突危及我本身的利益时,我自然会以维护自己为第一考量。”
他的大掌覆上她的柔荑“我不想让这件事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哪怕只是一丁点儿,都不可以。”
虽然她心知肚明他这番话诱哄的成分居多,但不可讳言的,听在她耳里还是十分受用。
她释然的拍拍他的手背,然后说道:
“或许你不管这件事,我们的感情会稳固些,但我知道,如果他们因为你不肯伸出援手,而不能结合的话,你会抱憾终生。
我不乐意看见这样的结果,因为到最后,不仅是害了他们,也害了你,我会舍不得。”
“我怎会因为这种小事抱憾终身?你不知道大部分的生意人都是缺心少肺的吗?”他自损。
“是这样吗?”她偏着头想了想,遂道:“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有良心的生意人耶,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勉强做个有点良心的生意人好了!”他佯装勉为其难的道。
她状似赏他一个耳光,他也配合演出的将头偏向一边“少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算准了我不会反对你插手管这件事?”
能看透人心的,又不只他。
“是吗?”他饶富兴味的笑着。
“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言,能够撒手不管这件事的话,你一开始根本不需要告诉我整件事情的始末,而你会专程找我谈这件事,就代表其实你心底早就已经有定案了。”
从表面上来看,他好像将事情的决定权交给她,帮与不帮,全凭她一句话。但实际上,他根本是吃定了她会心软,压根不可能反对这件事。
对于她的论点,他采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政策。
越过桌面,他来到她的身侧,给她一记温暖的拥抱。
“因为我和晓云的身分特殊,一旦我们宣布交往的消息,各种流言都会出现,这对你会是一股很大的压力。”
他真的好担心她会被流言蜚语影响,对他失去信心。
“我知道。”她点点头“我会努力的,只是你在帮忙筹备婚礼时,记得不要冷落我,好吗?”
“傻瓜。”他轻斥了声,随即拥紧了她,在温香暖玉抱满怀的同时,却忽略了她眼里那抹淡淡的隐忧。
丁晓云的遭遇,让陆咏心不得不正视,一直以来藏在心底不曾细想的问题。
丁胜远都会因为门户之见,而百般阻扰独生女的恋情,那毅琛的父亲是不是也会抱持着同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