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希望,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那绝对是她和凯文之间的亲情,以及她和秋彤之间的友情,这令她一下子摆脱了曾誓诚给她的打击,并积极地活下去。
只要每天看着凯文那张天真的小脸,她便有勇气面对所有的挑战和丑恶,再多的委屈、不满,也在望着儿子的睡脸时烟消云散;他是她生存的希望,一个让她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支柱。
可想见她对白雷恩是怎样的复杂情绪了吧。
她向来痛恨花花公子,但若非这名花花公子,她又怎会有孕?说来还得谢谢他哩!
唯心叹口气摇头。反了、反了,她可算是受害人耶,怎么是受害人感谢加害人?世界何有天理?
再次望向杂志。阳光反照下,封面的白雷恩发散着一种特出的光芒,令她很难不回想那激情的一夜。虽然喝醉了,但她并没有醉到毫无印象,那晚,白雷恩就像火种一般,在她身上处处点燃火焰
激情的记忆令她脸红、心悸。
白雷恩,果然不是个让人说忘就忘的男人。”唯心——”一双白皙的手轻巧地搭上她的肩。“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她这才慌忙地抬起头来,接着放松地吁出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偷懒被人发现了呢。””什么——”李秋彤委屈地嘟着嘴,状似少女。“我是那种刻薄员工的老板娘吗?”
唯心笑望挚友。这些年的时光过去,她的天真依旧没变;尽管已是-个孩子的妈了,但岁月似乎对她特别仁慈,不肯在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留下痕迹。
“都叫你别那么认真了,贾风也不缺你这个部属,怎么老见你忙得团团转。”秋彤对她道。
“没办法啊!”唯心夸张地耸肩。“我又不像你有老公可以靠。”
“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啊。”秋彤认真地说。“我知道我有些靠不住,但是我可是会对你忠心一辈子呢。”
“是——”唯心拍拍她的脸,像安抚一只可爱的小狈。“你永远是我最忠心的朋友。我知道,我无论何时都能依靠你是吧?”她问:“那么请问我最忠心的朋友,今晚的晚会准备好了吗?我可是等着看你一展长材喔。”
“说到今晚的晚会”秋彤不安地望她一眼。“你会来吧?”
唯心坏坏斜睇她。“既然你可以一人搞定,那么我不去也没关系吧?你知道,我最讨厌人多的场合了,而且我还想留在家里陪儿子呢。”
“别这样!”秋彤不依地嘟嘴。“你知道人家只要人一多就会紧张,孕妇神经紧张对胎儿可是不大好”唯心跳起来抓住她。“你说什——”突然放声大笑。“到底谁说生一个就好,结果现在”
秋彤又羞又急地解释:“是,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唯心不肯罢休地挖苦她。“我好像听谁的老公说过生产太辛苦,不想要老婆经历第二次啊——”
“其实贾风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太努力是吗?”唯心的调笑令她羞红了脸。
“我也以为应该不会,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看挚友脸上的笑容益发扩大,她撒娇地打她一下。“讨厌!你笑我。”
“这件好消息告诉准爸爸了吗?”
“还没,我打算等他明个儿回来再说。”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现在告诉他,他一定会发神经地马上回国。”看来知夫莫若妻啊!
“哟!没想到我竟是第一个知道这样好消息的人,真是太荣幸了。”
“你是孩子未来的干妈,别以为自己跑得掉。”秋彤瞅着她说。
唯心轻松地倚在椅上。“有什么问题,来十个八个都没关系。我亲爱的干儿子怎么说?”
“小醇高兴极了,直问我弟弟什么时候出生,我说有可能是妹妹时他还不高兴呢,直嚷着要个像凯凯一样的弟弟,这事又不是用嘴说就算数;不过也可得知他俩的感情有多好啦。”她接着不大放心地叮咛。”今晚一定要来喔,你知道我这个孕妇是不能承受太大的压力。而且凯凯还可以陪小醇,免得他抱怨我忽略他,他们贾家的男人都一个样,不能容许人忽略。”
唯心闻言一哂。“真奇怪!我那一天到晚同儿子吃醋的老板,怎么忍心丢下爱妻,独自一人到韩国出差,不怕有人觊觎自己老婆吗?”
秋彤又捶她一下。“你不是不知道,上回冬天到韩国结果得了重感冒,所以这次即使我怎么保证都不带我去,真气人!还故意假我之名办慈善晚会,美其名是对我能力的肯定,实际上,他早就将所有事交给罗秘书打点,我根本什么也没做。”她不悦道。
唯心大摇其头。“小彤,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只要站在原地微笑,便能招降全部的人,这就是贾风把你当秘密武器的原因。”
“贫嘴!看来你受贾风影响,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唯心闪着顽皮的笑容正待往下说,电话却不识相地大叫起来。
“喂——”
唯心才开口,就听见菲佣莎梅慌慌张张、呼吸紊乱地叫嚷:“杨小姐糟了凯凯不见了”肇于焦急不安,令她用英语、参杂着不甚纯正的中文,说得支离破碎。不过,唯心已能从中拼凑出儿子失踪的消息。
“你不要急。”她深吸一口气。此刻她不能慌,必须镇定。“我马上赶过去。”
她挂掉电话,苍白且忧虑地抓着外套,立刻往外走。
秋彤亦步亦趋地跟着。“怎么?发生什么事?”
“凯凯不见了。”
“什么?”秋彤顿时失去血色。“早知道我就亲自帮你接凯凯,也不会”
唯心握住她的手。“不是你的错,别责怪自己。”
“凯会不会被绑架?”她颤抖地问。
秋彤道出她内心最深层的恐惧。“绑架”是每个父母亲内心最大的梦魇。
不,绝不能在此刻崩溃。她告诫自己。
“不会的。”她转身面对秋彤坚定地说,也如同向自己保证。“小孩子,不免贪玩到处乱跑。”
上帝!希望如此。她此刻可真心乱如麻。
“我和你一起去找。”秋彤认真地说。
唯心摇头。“不了。你在家等消息,说不定凯凯会到你那儿去。”她给秋彤一个安抚的笑容。“别忘了,我儿子精得很。”
希望一切如她对秋彤所言,凯凯只是贪玩迷路。她在心中祈祷。
***
车窗外景物不断向后飞逝。白雷恩,这名多少淑女想捕捉的钻石单身汉,一手叼着雪茄,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
“台北看来更繁华了。”他对司机老何说道。
白金实业欧洲总公司的总经理——白雷恩,今年三十五岁,有着典型北欧海盗的金发蓝眼、小麦色皮肤,分明的五官,加上不时露出诱人微笑的薄唇,颀长的身材,搭以雅痞式的穿着打扮,将其魅力发挥至极点。
自从母亲嫁给来自台湾的合伙人,也是白家多年的好友金汉之后,白家便把事业发展的重心摆在亚洲,台北自然成为亚洲总公司所在地。几年前母亲婚礼,他曾来过台北,但为时不长,尤其他接下欧洲及美洲的业务,更是忙得分身乏术,无暇抽空来一探母亲和兄长口中的宝岛。
说到这次来台湾的原因,他忍不住露出苦笑。被人逼婚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假探视母亲之名,实际是为了能喘一口气。
怎么说呢?他从没料到自己会到这把年纪还未结婚。记得以前念中学的时候,总以为这个年纪的自己大概已儿女成群,并成为一个无趣的老古板;谁知道竟是孑然一身,对婚姻的门槛始终犹豫着不肯踏进。
不是他不爱女人。他爱女人,但爱是一回事,和她过一辈子又是另一回事。就拿这回来说吧,才订婚他便后悔;不知怎地,他有股做错事的直觉。哥哥亚力巳不止一次挖苦他,说他“公私分明”公事果决利落,但只要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却如此反反复复。再这样下去,只怕地球上所有的女人都和他订过婚——但没人能进门。
大概是他标准太高,阅历无数美女,已找不到哪个女人能牵动他心神,占据他心头全部的空间,除了安娜!是了,再没人能像安娜一般令他魂牵梦萦。
他轻叹口气。也许正因为经历太多,早已忘记真爱的滋味,那种不顾一切、非卿无他的爱恋,大概不会发生了吧,他太老、老得没力气谈这种刻骨铭心的恋爱。
车子行至红灯而停下,他轻缓地对路旁一位漂亮妹妹微笑。这位打扮入时的辣妹,立刻敲他车窗。
他摇下窗,此妹将头探了进来。
“嗨!帅哥。”脸上画着浓妆的辣妹甜甜地笑着,将纸条塞进他手中。“记得call我。”对他诱惑地眨眨眼,走了。
车子持续前进,司机老何从后视镜看到白雷恩在苦笑摇头。
他开玩笑地说道:“总经理,看来您的魅力,并未因来到台湾而递减哪!”
“没想到台湾女性的开放程度,也跟着国际化了,我还以为”他再度摇头。
“您显然不清楚台北东区的女孩有多时髦。”
“想来是我太久没来台湾。”
“是啊,时间久到足以物换星移。”
老何同雷恩说着说着,没想到一个转弯,一名小男孩突然跑出来,老何急忙煞车,车子以分毫之差停在小男孩面前,吓得他全身冒汗,几乎虚脱。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下车看看那名冒失的小孩。
“小朋友,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老何紧张地替孩子做检查。
杨凯文皱眉地望着眼前紧张兮兮的老人家。他不过是来捡个球罢了,干嘛把他翻来转去地,又不是烤花枝或章鱼丸子;而且他分明好好的,为什么问他哪里痛,真奇怪!
他不解地四处张望,奇怪莎梅怎么不见了,而且好久也不出现,这样玩躲猫猫不累吗?
车门的开关声吸引他的注意,一抬头,便见到身着灰色大衣,海军蓝西服的白雷恩缓步到他面前。
阳光下,他的金发闪着耀眼的光辉。只少了一顶桂冠,就俨然是希腊罗马神话里的天神了。
他望着眼前有如太阳神化身雄伟的白雷恩,蓝色的眼眸纯真的张大。这不是妈妈给他的故事书中的太阳神吗?怎么蹦出来了?
雷恩见到凯文先是一愕,心中兀然涌现一股陌名的激动,令他想拥抱眼前的孩子,就像是见到许久不见的亲人一般。
怎么搞的?不禁自问。他根本没见过眼前的小男孩,何来此种特殊感觉,难道是想“婚”头了?看到小孩就想到自己的孩子。
不可能啊!他从没想要小孩。但如何解释他对小男孩的心生爱怜呢?
“小朋友,老师没教你过马路前小心有没有来车吗?”他蹲下来对凯文说。
只是望进凯文那双湛蓝的眼眸,他便讶异地讲不出话来。这样清澄地映着自己翦影而似曾相识的眼,难不成他与眼前的孩子有什么关连?
他试探地伸出手,轻抚他细软如丝的头发,便觉暖流从心里流过,足以驱走寒冬的暖意,似如阳光洒进心田,暖烘烘的。
凯文痴望着眼前的雷恩。不知怎地,他觉得眼前这名操着生硬中文的外国人很亲切,虽然说的不大标准,但是这种轻柔抚摸的方式,竟令他想到爸爸。住在很远很远的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他好希望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和自己的爸爸一起生活,为什么爸爸要一个人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每次问妈妈,妈妈都说因为大人有很多事要忙。但到底是什么事呢?妈妈总说他长大就会懂,怎么什么事都要长大才懂啊,现在不能懂吗?
他没见过自己的爸爸,那么他怎么认得出哪个是爸爸?他又不像小醇哥哥和贾伯伯住在一起,当然不会认错。要是爸爸回来,他怎么知道他是爸爸呢?
他盯着眼前的雷恩,忽然想起他曾问妈妈,为什么他的眼睛和大家不一样?妈妈说,他的眼睛和爸爸一样特别,只有被神选中人,眼睛才和大海一样。
那么他——会是“爸爸”吗?
犹豫一会儿,他才开口问:“你是爸爸吗?住在很远的爸爸吗?”
雷恩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什么问题都被问过,唯独这太扯了!
“小朋友,你没见过你爸爸吗?”虽说半路认爹很不可思议,不想伤害孩子心灵的他,尽量以平和的口气问道。
只见凯文头儿一低,眼底盛着泪水,委屈地摇头,哽咽地回答:“没有。”
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才来看他呢?他愈想愈伤心。
雷恩看得好心疼。他掏出手帕,替他将眼泪拭去。“原来你没有爸爸啊。”他怜惜道。
凯文不悦地更正他。“我不是没有爸爸。我爸爸住在很远的地方。他跟你和我一样,都是被神选上的人。”
“哦?”他的说法引起雷恩的兴味。“怎么说?”
“妈妈说,只有被神选中的人眼睛是蓝色的,就像故事书里的人一样。”
“你爸爸的眼睛是蓝色的?”他知道男孩错认的原因了。“你妈妈有没有说过你爸爸叫什么名字,说不定叔叔认识他?”
连他都不清楚自己为河想帮助这名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是因为他那双熟悉的眸子,抑或是他给予他亲人的感受?但他却怎么也不愿看到悲伤盈满那幼小的双眸。
“真的吗?”他的小脸因这消息亮起来,咧嘴笑着。“我爸爸叫雷恩。”
他恍若雷击地瞪着他。世界上叫雷恩的人那么多,他何必一听到就那么激动?难不成他真认为眼前的小男孩是自己的骨血吗?
“他姓什么?”他急问,见凯文呆若木鸡,他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凯文。”
全然的失望充斥他心头。
这箅什么?他随即骂自己,难道他希望他说他姓白吗?可笑啊!白雷恩。
“凯凯——”清脆如铃的叫唤使他抬头一望。
高跟鞋敲击着马路,自远而近。他的眼眸盯着眼前的女人,心随着鞋跟的节拍敲击着胸膛。
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套装的女人自远走近,优雅的姿态一如乘风而来的仙子,庄严不可侵犯,挽起的头发有几丝垂落肩头,衬出她自然散发的女人味。
好一双纤纤玉腿!雷恩在心底赞赏着。虽然裙子的长度到达膝盖,但露出的小腿却迷人至极,纤细却仍有应有的线条,由小腿肚到脚踝,画成一道优雅的曲线,而脚踝两方突起的小山丘,看来性感得让人流口水,不禁羡慕围绕它的黑色系带。
看她走来的模样,自信十足,不怒自威,想来是刻意营造女强人的印象,但却抹不去骨子里散发的娇柔。
明明是白天,为何他会有一股喝醉的感受,一种微醺的晃动。脑子一片空白地随着心跳起舞。
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白雷恩会在这儿?她的心在见到雷恩的瞬间狂跳,脚步也不自觉慢下来。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思及这层可能性令她脸色大变,便面有寒霜地武装起来。
白雷恩注意她迟缓下来的步伐与明显的敌意。为什么呢?他没见过眼前的女人哪,如果他见过铁定能记住,这样的美人儿要忽视太难了。
“妈咪——”凯文奔人母亲怀中,叫雷恩吃了一惊。
她竟是小男孩的母亲,他原以为她可能是阿姨之类的,真料想不到!
唯心在见到儿子没事后松一口气,放心不少。“你这小捣蛋!叫妈咪和干妈急死了。”
凯文嘟着小嘴。“我以为莎梅姨在同我玩躲猫猫,可是却找不到她。”
“你啊!乱跑迷路,害得大家四处找你,是不是该罚?”
凯文小嘴一扁。“啊——”
“希望别罚得太重才好。”雷恩道。
唯心才发现和儿子说话竟忘了他的存在。
是她太多虑。白雷恩不可能知道什么,他不过是碰巧出现此地,根本不可能知道凯凯是他儿子,否则早在几年前就行动,不致拖到现在。
“凯凯,去和叔叔道谢。”她推儿子上前,双眸仔细观察眼前的雷恩。
雷恩摸摸他的头。“下次不可只顾着玩,让家人担心喔!”
凯文用力地点头,不舍冷看他一眼,回到母亲身边。
“谢谢你,白先生。”唯心泠淡而有礼的道谢。
她认得他。有趣!
只见他露出足以吸引天边鸟儿飞降的笑容,对她说道:“我们以前见过?”
太大意了。唯心忍不住心惊,这样下去很容易便露出马脚。她立刻镇定自持,以一贯面对难缠客户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白总经理的名号教人无法忘怀,商界何人不知呢?”
“哦?”雷恩眼底写着一丝兴味。“没想到我很少来亚洲走动,也会有人认得出我?”
“您太谦虚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她疏远地回道:“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值一提。”微微一鞠躬。“告辞了。”
帮一身汗的儿子擦完汗,牵着手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替他脱外套,并把他的袖子挽起来。“你看你玩得一身汗,也不知道要脱件衣服。”
雷恩盯着眼前的母子,在心头玩味她的态度,却于此刻发现到
蓝月亮!属于白家男性的遗传特征。
不可能。他的心兀地绷紧。
还没回过神前,他便已叫住正欲离去的母子。“请留步!”
唯心的心脏少跳一拍。他为何要叫在她?难不成他发现凯凯是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面对他。“还有事?白先生。”
雷恩抓起地上的球。“别忘了。”他走近,以验证自己所见不假,并笑着把球递给一脸防备的唯心。
现在可以确定自己见到这孩子时,那股特殊的感受,因为他俩本就血脉相连。
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孩子的母亲吗?她周身如云雾般笼罩着谜题。
他见过这个女人吗?
那么小男孩的父亲会是亚力吗?
不知怎搞地,他很不喜欢这个揣测。
他是怎么了?在初见她的那个刹那,他竟着迷得不能自己,晕头转向得像个白痴
他究竟是怎么了?
那种全身细胞为之一震的跃动,让他不住地心跳。
他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远离的窈窕身影,直到佳人走远了,他才恋恋不舍地回过身。
他坐上车,坚定地对老何说:“先到公司。”
他非问清楚不可。
他有个预感,他会再见到她。一定会。